许是怕上首有些失魂落魄的李倧意识不到朝鲜都元帅张晚的重要性,金鎏赶忙提高了语气,强调了一下张晚手中的兵权。
时至如今,哪怕陆续有各地赶来勤王的兵马赶到,但这公州城附近的军马也不过四万有余,其中还包括了两万的江原道兵马。
"谁,是谁到了?!"
闻听数万兵马的字眼,李倧就好似受惊一般,猛然在座位上窜了起来,有些消瘦的脸颊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惊喜之色。
这几日他也曾旁旁敲侧击的问过军中的那些武将们,何时挥师北上,讨伐那犯上作乱的逆贼李适,但每当他问及此事的时候,那些自诩忠心耿耿的武将们便会面面相觑,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他,绝口不提出兵的时机。
"是都元帅张晚到了.."
见李倧终是反应了过来,金鎏赶忙回禀了一句,布满褶皱的老脸上也浮现了不加掩饰的激动之色。
经过这一次的"出逃",他方才有些惊恐的认识到,自己往日引以为傲的权术和谋略,在这些将校面前几乎起不到半点作用。
如若不是地方上尚有都元帅张晚,忠清道兵备使沈器远这等威望甚高的老将,而且还有许多忠心于朝廷的文官,民间百姓对于"李氏王朝"还拥有认同感和归属感,恐怕早在李适领兵打进汉城的那一刻,这国祚传承了两百余年的朝鲜便可以宣布亡国了。
"走,快随寡人出迎。"
迫不及待的撂下一句话之后,李倧便不顾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朝着署衙外跑去。
但不知是不是心情过于激动,还是有意而为之,一向注重仪容仪表的李倧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竟忘了穿上鞋袜。
李倧虽不通行伍之事,但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位从军数十载的朝鲜都元帅,已经是他能否拨乱反正,重整山河的最后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