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握紧青锋剑,指节发白,却心中暗喜。她收剑躬身,语气恭敬:“前辈剑意通天,晚辈佩服。愿以《融灵铸剑录》为引,助前辈以身入剑,铸造灵剑乌龙。”
澹台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松开:“好。老夫等这一日,已快百年了。”
天光洒在平静的心湖上,方楚楚站直身形,眼中光芒灼灼。
心湖之畔,青石台被方楚楚布下的聚灵阵环绕,阵眼处摆放着一柄古朴的火属性剑胚,剑身黝黑如墨,隐约有龙纹盘踞,正是乌龙。方楚楚手持《融灵铸剑录》,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目光落在澹台老头身上,神色郑重。
“前辈,融灵入剑需自愿舍身,魂离肉身时需保持神魂完整,切不可有半分迟疑。”方楚楚轻声叮嘱,“我已按铸剑录布下锁魂阵,待会我以青锋剑引动阵力,你只需凝神聚魂,顺着剑意指引,便可脱离肉身,入剑为灵。”
澹台老头身着灰布长袍,站在乌龙剑前,眼中没有对死亡的畏惧,只有对剑道巅峰的炽热向往。他抬手抚过乌龙剑粗糙的剑身,声音带着几分释然:“老夫活了近百年,执念唯有灵剑。今日能以身入剑,得偿所愿,死而无憾。”
说罢,他后退两步,盘膝坐下,双手结出剑印,周身金色剑意缓缓升腾,与聚灵阵的灵光交织在一起。“开始吧。”
方楚楚点头,握紧青锋剑,水属性剑气顺着聚灵阵的纹路流淌,将整个青石台笼罩在一片莹白与金黄交织的光华中。她翻开《融灵铸剑录》,口中念起晦涩的铸剑咒文,声音清越,如剑鸣穿空:“以天为炉,以地为炭,以魂为引,以灵为契……”
咒文响起的瞬间,乌龙剑身上的龙纹开始发光,黝黑的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朱红符箓——这些符箓并非寻常刻痕,而是李二狗以自身精血与念力,按铸剑录所载亲手绘制。其中,剑脊处的“锁魂符”、剑尖处的“契灵符”、剑柄处的“通神符”,正是融灵的核心:锁魂符稳固神魂不溃散,契灵符缔结魂剑共生契约,通神符则让剑主与剑灵心意相通。
“前辈,凝神!”方楚楚一声轻喝,青锋剑猛地刺入阵眼,水属性剑气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际,又倾泻而下,包裹住澹台老头的身躯。
澹台老头双目紧闭,周身剑意愈发凝练,他主动散去肉身的生机,口中诵起剑道真言。只见他的眉心处缓缓透出一缕金色魂光,那魂光凝聚成他的模样,正是澹台老头的神魂,周身萦绕着浓郁的剑意,比肉身状态下更显凌厉。他没有选择惨烈的自戕,而是以百年剑意强行斩断神魂与肉身的羁绊,这是剑修独有的舍身之法,痛苦却能保神魂无损。
“魂归剑冢,灵入乌龙!”方楚楚咒文加急,青锋剑转动,聚灵阵的力量化作无数丝线,牵引着澹台的神魂向乌龙剑飘去。
澹台的神魂顺着丝线移动,穿过层层灵光,触碰到乌龙剑的瞬间,剑身上的符箓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锁魂符率先起效,金色魂光被牢牢吸附在剑身上,没有半分溃散的迹象;契灵符随之流转,一道朱红契约之光从剑身涌出,缠上澹台的神魂,化作一枚细小的剑印,印在他的魂核之上——剑灵可护剑主,剑主可助剑灵淬炼神魂,除非剑主主动解除,否则永世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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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一点点融入乌龙剑,澹台只觉得周身被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包裹,百年剑意与乌龙剑的火属性本源相互激荡,迸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的神魂不再受肉身桎梏,所有的剑道感悟都化作剑的锋芒,乌龙剑的龙纹愈发清晰,黝黑的剑身开始泛出淡淡的金光,一股远超寻常灵剑的威压弥漫开来。
当最后一缕神魂融入剑身,方楚楚猛地收剑,咒文戛然而止。聚灵阵的灵光渐渐消散,乌龙剑静静地躺在青石台上,剑身流光溢彩,龙纹与符箓交相辉映,剑鸣之声低沉而雄浑,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搏动。
方楚楚长舒一口气,看着乌龙剑,眼中满是欣慰。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虚影从乌龙剑中浮现,正是澹台的剑灵。他悬浮在剑旁,身形凝实,眼中满是狂喜与激动,对着方楚楚深深一揖:“方小友,大恩不言谢!老夫毕生所求,今日终得圆满!”
他感受着与乌龙剑融为一体的契合感,剑意流转自如,甚至比肉身时更加通透,仿佛整个天地的剑则都为他所用。“入剑之后,老夫的剑意与乌龙剑的火属性相辅相成,威力更胜往昔!这才是剑修真正的归宿啊!”
方楚楚微微一笑,抬手轻抚乌龙剑的剑身,声音温和却坚定:“前辈,这柄乌龙剑日后会交由汪如雪执掌,她将携此剑闯天人界寒云崖,寻回李二狗的爽灵,而后带你闯荡天下。我向你承诺,定会让她以最纯粹的剑道驾驭你,不辱没你的剑道修为,让你成为流传千古的灵剑之魂!”
澹台剑灵哈哈大笑,声音畅快淋漓:“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夫便放心了!汪小友虽剑术尚浅,但心性坚韧,有老夫的剑意相助,定能所向披靡!寒云崖也好,天下也罢,有老夫相助,她必将所向披靡!”
虚影缓缓融入乌龙剑,剑身上的金光闪烁了几下,而后归于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锋芒。方楚楚拿起乌龙剑,只觉得剑身温热,仿佛握着一团跳动的火焰,其中传来澹台剑灵的意念,满是期待与决绝。
心湖之畔,风过林梢,乌龙剑的剑鸣与心湖的水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段剑与魂的传奇序章。而这柄承载着剑痴执念与无上剑意的灵剑,即将随汪如雪踏上征程,划破迷雾,书写属于它的剑道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