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大可放心，她最近练剑都练成痴子了，剑道修为绝对不低。我跟她没法比。我只会铸剑，要说剑道，她胜我百倍。”

“此言当真？”澹台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

澹台想不到，柔弱如水的方楚楚竟然剑道修为不低。他上次倒是真的见方楚楚对剑感兴趣。李二狗的话他也信了几分。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李二狗能帮忙，他铸一把灵剑的心愿肯定能实现。只是能不能找到一个好的剑主的问题。

…………

昆仑深处，心湖如一颗澄澈的心脏嵌在群峰之间，湖面无风无浪，倒映着漫天云影，连空气都透着沁人的清冽。

方楚楚一身素白劲装立在湖岸，手中青锋剑泛着冷润的水光。她收敛了天人境的所有气息，周身只萦绕着纯粹的剑气，锐啸暗藏却不张扬，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潜心剑道的后辈，而非俯瞰众生的天人。

“澹台前辈，剑灵可不是谁要当就能当的，能不能以身入剑，晚辈还要试试你的水平。”

对面的澹台老头立在湖的另一岸，灰布长袍洗得发白，手中无剑，仅负手而立。他眼角的皱纹里刻满了百年剑修的倨傲，目光扫过方楚楚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藐视——在他看来，眼前这后辈不过是剑气初成的毛丫头，根本够不上与他论剑的资格。他未释放半分气势，却让心湖的水面微微凝滞，仿佛无形的剑则已笼罩了这片天地。

“夫人，出手吧。”澹台老头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我也要看看，你当不当得这灵剑的主人。”

方楚楚面色平静，并未因他的藐视而动怒。

她此行的目的只为验证澹台的剑道修为，无需展露天人神通，只需以纯剑术分高下。念头落定，她足尖一点湖岸青石，身形如轻燕掠向湖心，青锋剑带起一道莹白剑光，水属性剑气裹挟着湖面上的水汽破空，锐响划破静谧，剑招舒展如流水奔涌，快准狠中透着灵动，却始终恪守纯剑修的范畴，未泄半分灵魂攻击或境界压制的意味。

这一剑势如潮起，剑气所过之处，湖面被割开一道细长的水痕，却在触及澹台老头周身三尺之地时，骤然撞上一堵无形的剑墙。

青锋剑的剑气明明锋利灵动，此刻却如劈入深海，所有力道都被悄无声息地化解、牵引，莹白剑光瞬间溃散，化作点点水光落回湖面，激起细微的涟漪。

方楚楚心头微定——这便是剑意的威能。她旋身回撤，脚下步法灵动如游鱼，青锋剑挽出数道水色剑花，剑气纵横交错如密网，从不同角度罩向澹台老头。她将近日苦修的剑招催至极致，剑气愈发凝练，剑身上水光暴涨，剑势衔接如潮起潮落，变幻莫测，却始终困在无形的剑则之中，难以寸进。

澹台老头依旧纹丝不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剑气终究是剑气，不过是器之锐、招之疾，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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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时，他周身骤然涌起淡淡的金色光晕。那光晕非实质，却带着无坚不摧的剑之威严，正是剑意化形——剑修之至高境界，不依赖兵刃招式，仅凭心念便可引动天地剑则。金色剑意弥漫开来，心湖的水面彻底凝固，方楚楚只觉手中青锋剑陡然沉重无比，周身剑气如遇克星般瞬间萎靡，剑花轨迹变得滞涩不堪，每一个动作都承受着巨大的阻力，那是纯粹剑道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方楚楚咬了咬牙，体内千年锦鲤的本源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她知道，只要催动天人境的灵魂力量，或是展露本体神通，定能瞬间反制，但这场比拼的意义在于验证，而非取胜。

思忖间，她索性撤去所有保留，周身水光暴涨，身形在空中舒展变形，细密的鳞片在天光下隐隐闪现，千年锦鲤的本体虚影与青锋剑彻底融为一体——她以体为剑，将肉身、本源与剑招合一，青锋剑的水属性剑气陡然暴涨数倍，剑光如天河倒卷，带着毁天灭地的剑势，却依旧是纯纯粹粹的剑术攻伐，不带半分旁门手段。

可澹台老头只是抬了抬手，金色剑意轻轻一荡。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无声的消融。方楚楚以体为剑催出的巅峰剑气，在剑意面前如冰雪遇骄阳，瞬间瓦解，水光溃散，她闷哼一声，被无形的剑意压力震得连连后退，足尖点在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锦鲤虚影也随之敛去。

她抬眼望向澹台老头，对方眼中的藐视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赞许。“夫人，你这么年轻，剑术已达剑气巅峰，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灵剑能认你为主，老夫也算满意了。”澹台老头顿了顿，金色剑意缓缓收敛，“剑气是‘术’，剑意是‘道’，以道压术，本就是降维之举。也算是老夫以大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