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席微凉,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皂角香——那是母亲昨夜新洗的。
他闭上眼,耳边是夏夜虫鸣,是远处隐约的狗吠,是母亲在隔壁轻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哄着妹妹们入睡。心渐渐沉静,意识缓缓下沉,坠入一片安宁的黑暗。
——
与此同时,镇子边缘,一片破败的旧城区深处,一座荒废多年的四合院隐在阴影里。
院中杂草齐腰,断壁残垣间透着腐朽气息。刀疤脸一瘸一拐地推开虚掩的木门,脸色惨白,冷汗浸透衣衫,腿上伤口仍在渗血。
院中石凳上,坐着一个枯瘦老头,穿着长衫,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他正低头摩挲着一串乌黑的药秤,听见动静,缓缓抬眼。当看清刀疤脸的模样时,他眉头一皱,声音冷得像冰:“怎么了?没得手?”
刀疤脸低着头,声音发颤:“那……那小子是个练家子,……我……我根本近不了身,一招就被踹飞了……他还让我带话给您……”
“什么话?”
“说……说让您洗干净脖子,等着他亲自登门。”
“啪!”
老头猛地一掌拍在石桌上,桌面竟被震出一道裂痕!他眼中寒光暴涨,冷笑道:“年龄不大,口气不小!他倒是不怕死!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吗?”
刀疤脸摇头:“不知道……
老头眯起眼,盯着刀疤脸还在渗血的裤腿,冷哼一声:“去医院看看吧,别真瘸了。”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刀疤脸没有多言,低声应了句“是”,便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