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缝起眼细看。不对,那轮廓……更像辆废了的、半沉在水里的履带勘探车!车身子锈得不成样,糊着厚厚的水垢和发光菌斑,驾驶舱顶盖大敞着,像张黑窟窿似的嘴。
有车,就可能有望找到家伙事儿,或者……别的啥。
他心口跳得快了几分。蹚水太悬,可要是能借着那辆车……
他又把河沿摸了一遍,在靠近勘探车下游的地界,发现几根从洞顶垂下来的、小孩胳膊粗的黑藤条,摸着异常韧实。不知是自个儿长的还是前人留下的。
个悬乎主意在他脑子里成了形。
他解下工具包里那截还算牢靠的电线,又撕下几条工装布加固,弄了个简易套索。他挑了根最结实的藤条,把套索甩上去拽紧。然后把电线另一头在自个儿腰上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疙瘩。
他深吸口带着腐味的凉气,最后看了眼怀里稳稳共鸣的合金渣子,又望了望对岸的黑。
没回头路了。
他抓紧藤条,借那条好腿的力猛地一蹬,整个人朝着河当间那辆废勘探车荡了过去!
身子划拉过冰凉的空气,地底河的寒气直扑脸。就在他快要荡到勘探车上空时,腰间的电线猛地抻直了!长度不够!
他悬在了河面上头,离勘探车顶盖还差半米多!脚下就是墨绿、泛着沤烂味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