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远了,走廊里又剩下死沉沉的静。林宇摊开手,那黑色存储卡像个烧红的煤核,烫得他掌心肌肤一跳一跳。韩霖的话还在耳朵边转——“别信王,也……别全信陈。”
他攥紧卡片,指甲掐得生疼。这玩意儿是救命的竿子,也是索命的帖子。揣身上,就是个雷。
得把它掖起来。掖哪儿?
他抻着脖子把这白笼子又踅摸一遍。四壁溜光,地板严丝合缝,连个蚂蚁窟窿都找不着。通风口?早试过了,里头是死胡同,风机叶子密得插不进针。马桶水箱?掀开瞅了,里头干干净净,条件简单,没处下手。
身上?病号服薄得像纸,一摸就透底。鞋?早给换成软塌塌的拖鞋,藏不住硬货。
他焦躁地舔了舔起皮的嘴片子,眼光落在墙角那瓶没动的矿泉水上。瓶盖……拧开看了看瓶口和盖子里头,太简单,不中用。
难道要生吞了?念头刚冒头就被他掐了。太悬,且不说能不能顺当拉出来,万一在肚里搞出啥幺蛾子,死得更脆生。
他逼自己定下神,像个老法医重新勘验现场似的,一寸寸捯饬自己。头发?太短。耳朵?不中。嘴里?他伸出舌头,顶了顶上牙膛,又摸了摸牙……
牙?
他猛地想起早年看过个案子,有个粉仔把微型存储卡封在补牙料子里。自家后槽牙有颗老蛀牙,几年前补过,料子不算新了,边边好像有点微微翘棱……
他伸出食指,小心探进嘴里,用指尖去够那颗补过的后槽牙。还真是,填充物和牙帮子接茬的地方,有道细得几乎摸不着的缝。平时吃喝没感觉,眼下倒成了独一根的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