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肯下力气,小心伺弄,养上几年,定是肥田!”
“老张头,你家今年租了陈家几亩?”旁边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大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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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二十亩!”被称作老张头的老农声音洪亮,透着掩不住的喜悦,
“陈家仁义啊,说了前三年免租!种子、农具还都只收半价。
我家两小子还在工地做工,一天稳稳六十文,这日子放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然而,不远处,龙江与新垦荒地之间,属于李家的万亩良田上,景象却截然不同。
那里显得格外冷清,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长工在田里慢吞吞地劳作,
大片土地上,杂草在风中摇曳。
李府管家李福站在田埂上,脸色铁青,对着一个弯腰劳作的老长工怒吼:
“王老五!你们这是磨的什么洋工?
这都什么时候了,地还没翻完一半?误了春耕,你们担待得起吗?”
王老五慢悠悠地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语气不紧不慢:
“李管家,不是我们不上心啊。
您瞅瞅,这地里就剩下我们几个老骨头,
年轻力壮的后生,都跑去陈家那边做工了,一天三十文呢!
我们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你!”李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对方,
“你们可是签了长工契约的!拿着李家的工钱,就该给李家出力!”
“工是签了,”王老五依旧那副腔调,
“可那契约里,也没说不准家里人出去另谋活路啊。
我儿子去陈家做工,挣的是他自己的前程。
再说了,李家给的那点长工钱,一年到头还比不上陈家干一个月的哩。”
李福咬牙切齿,却一时语塞,无可奈何。
他环顾四周,仅剩的几个长工无一不是在磨洋工,
心思显然早已飞到了陈家那片繁忙的工地上。
同样的困境,也沉重地笼罩在县城另一端的王家大宅内。
王家主气得拍案而起,对着堂下跪着的几个庄头怒吼:
“什么?又走了三十户?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批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个庄头战战兢兢地抬头回话:“老爷,实在是拦不住啊。
陈家那边工钱给得高,一天三十文,还管一顿扎实午饭。
佃户们私下都算过账,在陈家干上一个月,抵得上在咱们这儿辛苦大半年……”
另一个庄头苦着脸补充:“眼下还肯留下的,
要么是签了死契走不脱的,要么是家里实在抽不出壮劳力。
可就算是这些人,干活也都在磨洋工,心思早就不在田里了。”
王家主颓然坐回太师椅上,面色灰败。
而在张家,情况则更为棘手。
家主在书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管家则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坏消息:
“老爷,咱们城南那八千亩上好的水田,至今……至今才租出去不到三百亩。
往年抢着租种的佃户,今年几乎都跑到陈家那边去了。”
“降租!”张家主猛地停下脚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去告诉他们,愿意留下来的,租子降到四成!”
管家脸上的皱纹挤得更深了:“老爷,怕是降租也没用啊。
陈家前三年全免,而且租他们田的,去坊市、工坊做工还优先。
佃户们精得很,都算过这笔账,就算咱们把租子降到两成……”
张家主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低吼道:
“欺人太甚!这陈家,是要把我们几家的活路都断了吗!”
与此同时,陈府的议事厅内,气氛却是一片明朗。
李伯满面红光地汇报着春耕进展:“三少爷,一切顺利!
新招募的农户干劲十足,照这个势头,半月内就能完成播种任务。”
陈飞满意地点点头,转向周福:“工坊那边怎么样?”
周福笑着回答:“少爷放心,产量虽有些下降,但各家都表示理解。
毕竟春耕是头等大事,大家都指着秋天能有个好收成呢。”
路甲也汇报道:“老兵们已经到位,商道无虞。
倒是听说李家、王家那边,为了人手的事,正急得跳脚呢。”
陈云在一旁抿嘴轻笑:“我听说,李家已经把租子降到了三成,还是没人。
王家的几个庄头,现在天天在村里转悠,见人就许诺降租,可佃户们根本不买账。”
李伯捋着胡须,语气带着几分自豪:“这是自然。
在咱这儿,一个月稳稳九百文,一年下来就是十两多银子。
新田前三年还免租,这么明白的账,谁还不会算?”
陈飞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那片繁忙而充满生机的田野,语气平静:
“他们意识不到,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你断水源,我便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