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倒影突然动了。
陆九抬头时,镜子里的自己正咧着嘴笑,那抹冷笑和铜片上的一模一样。
他抄起蜡筒砸向镜面,玻璃碎裂的刹那,暗室方向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白桃扯着他往内堂跑。
小梅还在榻上昏迷,可她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抠着床单,指缝里渗出黑血。
白桃刚要取银针,所有针囊突然地轻颤——二十三根银针整整齐齐指向西南方,那里是乱葬岗的方向,此刻正飘着无声的纸钱雨,像谁撒了把撕碎的黄表纸。
阿桃姐......小梅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桃转身时,她正坐在榻上,眼睛睁得老大,却没有焦点。
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铜器,分明是个老妇人的语调:白家女儿,你守的是宝,我守的是债——西风未起,兑宫已破,下一个,是你的嘴。
话音未落,小梅地倒回榻上。
白桃摸向她的唇角,指尖沾了一手黑血。
她抬头时,陆九正盯着案头的《药王宗谱》——隐卷的封皮不知何时被翻开了,泛黄的纸页上,两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