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遇雾即散,腾起一阵白烟,再看那绿雾竟像被抽干了似的,顺着穹顶的镂空往外钻。
铁牛抹了把脸上的汗:你咋知道这招?
祖父说过,巽风属木,木克土,毒雾属土。白桃的手指还在发抖,她摸到腰间的药囊已经空了一半。
这时,地面传来闷响,三尊雕像缓缓向两侧分开,中央升起一座汉白玉石台,台上躺着块半透明的玉简,表面的巽卦符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她伸手去拿玉简,指尖刚触到玉面,耳畔突然响起祖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药王宗的使命,不止于治病救人......白桃的手顿住,这声音和记忆里祖父翻《秘本伤寒论》时的语调一模一样,连咳了两声的尾音都分毫不差。
桃儿!陆九的低喝打断了回忆。
白桃抬头,看见圆形大厅的石门正在震动,门外传来皮靴踏地的闷响,夹杂着日语的呼喝——樱花会的标志旗穗从门缝里扫过,川岛英子的笑声像银铃般穿透门扉:白小姐,我给你带了份见面礼。
白桃的目光扫过穹顶垂落的藤蔓——那是巽风引火草,叶子边缘泛着危险的金红。
她摸出腰间的火折子,指腹轻轻擦过草叶,火星子在指尖跃动。
陆九已经解下孙掌柜身上的绳索,铁牛抄起短枪顶上膛。
把玉简给我。陆九伸出手,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你去引开他们,我带铁牛从密道撤。
白桃却把玉简塞进他掌心,转身走向石门。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门外的脚步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药囊——里面还剩最后一撮风清散,足够让引火草烧得更旺些。
告诉李秀才,他爹的墓,我守到最后。她对着陆九笑了笑,火光映得她眼尾发红,巽风属木,木生火......
石门的一声被撞开,月光被阴影遮住的瞬间,白桃摸出火折子的手终于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