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砸门声,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瞬间撕裂了小院死寂的平衡!
“福星!开门!别给老子装死!老子知道你回来了!快点的!”一个洪亮如雷、充满了浓烈刺鼻药味和某种疯狂“科研”热情的大嗓门,蛮横地撞了进来,将凌云霄精心维持的冰冷秩序砸得粉碎。
“赶紧的!老子给你送好东西来了!新鲜出炉,热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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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
那声音里洋溢的自信和得意,简直像是刚把天道法则踩在了脚下,完全无视了笼罩小院、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剑压,更将那悬在所有人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诛九族灭道统”的铡刀当成了耳边风!
顾砚浑身剧震,猛地抬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一片死灰!
一股巨大到令人窒息的不祥预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他仿佛已经看到赤炎师叔举着一颗可能正冒着七彩毒烟、或者随时会发出诡异狗叫的“神丹”,兴高采烈地冲进来……
而下一秒,凌云霄擦拭佩剑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那双翻涌着猩红戾气的寒眸倏然抬起,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剑锋,穿透破碎的院门缝隙,狠狠刺向外面的方向!
「轰——!」
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巨力狠狠撞开!一道如同燃烧火焰般的身影裹挟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焦糊与奇异甜香的药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正是赤炎长老!
他须发戟张,一身火红的道袍似乎还带着丹炉的余温,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虬结的肌肉。此刻,他手里正高高举着一个拳头大小、流光溢彩的玉瓶。那玉瓶本身材质非凡,霞光流转,但里面盛放的东西散发出的气息却极其诡异——刺鼻的药味中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隐隐还有一丝暴躁的能量波动从瓶口泄露出来,搅动着周围冰冷的空气。
赤炎大步流星,目标明确,一双铜铃大眼精光四射,直直锁定在顾砚身上。他甚至没分给旁边抱着剑、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凌云霄半个眼神,仿佛那只是一尊无关紧要的冰雕。
“哈哈!福星!看师叔给你带了什么好宝贝!”赤炎几步就冲到顾砚面前,蒲扇般的大手一伸,那霞光四溢却又散发着可疑气味的玉瓶就塞到了顾砚鼻子底下,“‘反魔气护体金丹’!老子熬了三天三夜,炸了七个上品丹炉才炼成的独一份!快,趁热乎吃了它!”
浓郁的药味直冲脑门,顾砚被呛得眼前发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看着眼前流光溢彩却气息诡异的玉瓶,仿佛那不是救命的金丹,而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毒气弹!
“吃下去!保管让那魔头的气息离你三丈远!”赤炎拍着胸脯,声音震得院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豪气干云,“以后他再敢靠近你十步之内,老子这金丹一发动,保管他灰溜溜滚蛋!哈哈哈哈哈!”
反魔气护体金丹?!让容烬的气场离他三丈远?!还保管他灰溜溜滚蛋?!
顾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灵魂都在颤抖。赤炎师叔,您这是要救我还是要送我上黄泉路直通车啊!他仿佛已经看到刑罚塔深处那双幽深的、带着病态占有欲的眼睛缓缓睁开……
笼罩小院的冰冷剑压,在赤炎闯入的瞬间就骤然加剧!此刻,随着赤炎那肆无忌惮的宣言,剑压更是如同实质的寒潮,疯狂涌动!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仿佛要凝结成冰。
凌云霄膝上的佩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剑鞘上凝结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他擦拭的动作彻底停下,那只握着冰丝帕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没有看赤炎,但那双翻涌着猩红戾气的寒眸深处,冰冷的杀意如同风暴般凝聚,锁定了那聒噪的源头。
「滚。」
一个冰冷的单字,如同极地冰川断裂的巨响,带着万钧的剑压和毫不掩饰的厌恶,狠狠砸向赤炎!
这声音不高,却蕴含着恐怖的穿透力,震得赤炎耳膜嗡嗡作响,周身燃烧的丹火都猛地一滞。
赤炎终于把目光从顾砚身上移开,转向凌云霄。他那张因炼丹而熏得微黑的脸上,瞬间涨红,如同被激怒的公牛,浓眉倒竖:“姓凌的!你让谁滚?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给我师侄送护身丹,关你屁事!抱着你那破剑擦擦擦,装什么大尾巴狼?有本事去刑罚塔对着那位擦啊!”
他撸起袖子,指尖“噗”地一声窜起一簇金红色的炽热丹火,毫不示弱地指向凌云霄:“少在这儿摆你剑峰首座的臭架子!吓唬谁呢?老子炸炉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冰冷刺骨的剑压与狂暴炽热的丹火气息在狭小的院落里轰然对撞!空气在极寒与极热中扭曲,发出嘶嘶的哀鸣。院墙上的裂缝似乎又扩大了几分。顾砚被夹在这两股恐怖力量的中心,只觉得身体一半冻僵一半灼烧,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抱着墨玉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墨玉浑身毛发炸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碧绿的竖瞳死死盯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就在这冰火对冲、一触即发的窒息时刻——
一道清冷、平静,毫无波澜的声音,如同雪山融化的溪流,突兀地滑入了这片混乱的能量场。
“顾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