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一出口,柱子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铁……铁根哥,北边那可是……那肉山……”
“怕了?”我斜睨着他。
柱子脖子一梗,血性也上来了:“怕个球!铁根哥你去哪,俺柱子就跟到哪!”
“算俺一个!”
“还有俺!”
二牛、石头,还有另外几个平日里胆子最大、手脚最麻利的后生都站了出来,眼神里带着豁出去的狠劲。很快,二十个人的小队就凑齐了。
我没多废话,直接带他们来到地窖旁边的仓房——这里暂时成了我的“军械库”。我把之前试验成功的那些涂了“骨灰腻子”的皮甲挑出二十件,虽然丑,但硬度足够。武器方面,除了我自己的骨弓骨刃,给他们配发的都是屯里最好的柴刀、铁叉,磨得锃亮,又在刃口用朱砂混合少量黑石粉、勉强用混沌气息黏附了一层微光——效果未知,但求个心理安慰。
每人又分了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混合了雄黄和烈性草药的粉末,关键时刻也许能挡一挡毒雾。
“记住,咱们是去探路,不是去拼命!眼睛放亮,耳朵竖尖,发现不对,立刻后撤!谁要是逞能拖后腿,别怪老子把他扔下喂怪物!”我目光扫过这二十张或紧张或亢奋的脸,语气森然。
“明白!”众人齐声低吼。
安排妥当,我又把老支书和暂时负责屯内防卫的几个老成后生叫到一边。
“俺不在的时候,屯子就交给你们了。寨墙加固不能停,流民看紧了,夜里岗哨加倍。万一……万一有情况,守不住,就带着人往南边黑风岭深处撤,找个山洞躲起来!”我塞给老支书两个我昨晚熬夜弄出来的、稍微像点样子的“黑石骨粉护身符”,“这玩意儿不一定顶用,但戴着,心里踏实点。”
老支书接过护身符,老眼浑浊,重重拍了拍我的胳膊:“铁根,小心……一定活着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
天色微明,晨雾尚未散尽。我带着二十名挑选出来的精锐,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溜出靠山屯,沿着官道边缘,向着北方,那片死亡之地摸去。
官道上早已没了人烟,只有散落的破烂行李和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惨烈。越往北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和死寂气息就越发浓郁,压得人心里发慌。
我们不敢走大路,专挑崎岖难行的山坡林地穿行。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走了约莫十几里地,前方出现一片稀疏的林地,穿过林地,就能远远望见柳林公社那残破的轮廓了。
“停!”我猛地举起拳头,示意队伍停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
太安静了。
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闻之欲呕。
是毒雾残留?
我示意众人压低身形,屏住呼吸,缓缓拨开眼前的灌木。
林地边缘,景象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