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前路是深渊,也得踩实了走!

天刚蒙蒙亮,靠山屯就跟个被捅了的马蜂窝似的,忙活开了。

柱子带着一帮后生,喊着号子,把从后山黑石崖撬下来的大块青石,用粗绳木杠嘿咻嘿咻地往屯子口抬。二牛那队人则跟着工蚁(对外只说是山里找到的奇特白石头),把那些沉重异常的远古骨骼碎片混着黄泥,一筐筐地糊上原来的木寨墙。动静不小,尘土飞扬,但每个人眼里都憋着一股劲儿,一种劫后余生、誓要守住家园的狠劲儿。

老支书也没闲着,带着几个老人和妇人,在流民堆里挨个相看。专挑那些眼神还算清明、手脚齐全、拖家带口跑起来不方便的青壮问话。愿意留下的,登记个名字,先给碗稠粥,算是定了名分。不愿意的,或者看着就油滑奸诈的,也不强求,伤好了给顿饱饭,指了条往南边去的路,任其自生自灭。

乱世用重典,慈不掌兵。这道理,我懂。

我自个儿则猫在地窖里,对着那堆“宝贝”较劲。手里拿着块巴掌大的皮子,是用之前那件涂了“骨灰腻子”的皮坎肩边角料裁下来的,坚硬得像块铁片。我正尝试用混沌气息引导那丝蘑菇生机,混合着一点点研磨得更细的黑石粉末,像描红一样,小心翼翼地在皮子内侧刻画一个极其简陋的、模仿符文石板上某个代表“稳固”或“守护”意味的符号。

过程磕磕绊绊。生机能量活泼难控,黑石粉末又惰性十足,混沌气息作为粘合剂也时灵时不灵。画废了七八块皮子,才勉强弄出一个歪歪扭扭、能量波动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护身符”。

效果如何?不知道。只能等下次怪物来了再试。这感觉,就像蒙着眼在悬崖边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铁根哥!”地窖口传来柱子的声音,带着点急促,“派出去探路的两个小子回来了一个!受了伤,说是……说是看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我心头一凛,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蹿出地窖。

屯子口,一个叫狗娃的半大小子正被两人搀扶着,浑身泥土,胳膊上缠着浸血的布条,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里还残留着极度的恐惧。

“狗娃,咋回事?看到啥了?铁蛋呢?”我沉声问,递过去一碗温水。

狗娃接过碗,手抖得洒出来大半,猛灌了几口,才带着哭腔道:“铁根哥……北边……北边完了!柳林公社……没了!全是那些黑乎乎的怪物,密密麻麻,跟蝗虫过境似的!还有……还有更大的!像座小肉山,能喷毒雾,铁蛋……铁蛋为了掩护我,被……被那毒雾沾上,眨眼就……就化了!”

他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柳林公社没了?更大的怪物?毒雾?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无数倍!这根本不是小股流寇,是他娘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