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普师傅一边修补着被风吹破的窗棂,一边对她说:“这世上最难解的,从来不是爱恨,是‘不得已’。”
那些纠缠了她数百年的恨意,再回首,发现那些哽在胸口的块垒,早已溶解。
称不上原谅,只是理解了那份深埋在时代洪流与族群命运下的沉默无力的爱。
它来得太迟,代价太大,但终究……是真的。
百苓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再抬眼时,眸中虽还带着水光,却已是一片清明的平静。
她转过头,看向暝光和金银,突然想起,“琵沙呢?他是不是……”
“他?”金银立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打断,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厌恶,“那个祸害,命硬得很!这会儿估计正躺在他那堆虫子里养伤呢,死不了!”
百苓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暝光。
暝光点了点头,确认了金银的说法,但眼神里似乎还藏着些什么,没有立刻说破。
金银抱着手臂,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
“祸害遗千年,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金银走后,百苓却是疑惑,“琵沙好好的?”
“嗯。”
“看来不弄死我,他是不罢休了。”百苓轻叹,只当是那鬼王执念未消。
她并不知晓在她赶来之前,琵沙曾对玄穹倒戈相向。暝光却将那段情形细细说与她听,末了,他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支撑他一次次转生、成就鬼王之身的执念,从来就不是恨?”
不是恨,那能是什么?
还能是爱不成?
见百苓当真垂下眼帘,认真思索起来,纵然知晓并非儿女私情,暝光心头也莫名一堵,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容分说地带着她向后倒去,两人一同跌入柔软的床榻之间。
“除了我,不准再想别人了。”
……
城郊,废弃公园。
夜色浓重,残破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着疯长的杂草和斑驳的水泥地。
计玄缓缓朝着荒芜的广场走去,夜风拂过他略显单薄的道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计蒙!”
忽然,随着他一声清喝,半空骤然绽开一团幽黄色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