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又一次回到最普通的样子。
她忽然坐在椅子上,深深呼一口气。
那呼吸像从胸口拔出来似的,轻而沉。
下午快下班时,夏堇来了。
小主,
她带着几份新鲜出炉的糕点,包装热乎的。
“吃吗?”她问。
阮初点点头,拆包子:“不是你做的吧?”
“我想学,但闻叙不让我把厨房炸掉,说要先看两周。”
两人吃着糕点,夏堇随意问:“今天有病人?”
“有。几个特别的。”
“怎么个特别法?”
“不是危险的那种特别。”阮初顿了顿,“是……世界在恢复的那种特别。”
夏堇没说话,只慢慢嚼了一口糕点。
她的眼神有一种“我懂”的冷静。
阮初继续道:“我今天看到波形回声了。”
夏堇抬头:“梦权?”
“不是。像是……母梦消失后,人类脑部自己长出的梦语。”
“这不坏吧。”
“不坏。”阮初说,“只是提醒我们,它确实存在过。”
夏堇点点头,没有表现惊讶。
她比任何人更习惯接受“存在过的东西不会轻易消失”这种事实。
诊所窗外传来孩子的笑声,风铃轻轻响。
这是从没有梦权脉冲之后,城市最安稳的一段时间。
阮初低声道:“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完全不再想起那些光?”
夏堇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会。但不是忘,是不再需要记。”
阮初笑了。
笑得很安静,很像某种被治愈的迹象。
关门前,她把所有仪器都关掉,只留下一盏小灯亮着。
那盏灯没有闪。
稳稳的,像一口平静的呼吸。
阮初站在门口,轻轻叹了一口气,关灯、锁门。
世界黑下来时,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现在的黑,不再危险。
它只是黑。
而她终于学会在黑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