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发现了什么！”苏晓晓从树洞里掏出个铁盒，里面装着1995年的山楂核，用红头绳串着，“肯定是周老师当年留的！”铁盒底层压着张纸条，字迹和书签上的“周”字一模一样：“等香樟果熟了，就把想说的话埋在树下。”

陆知行突然把相机塞给苏晓晓，抓起两颗香樟果塞进江翊手里：“快！按老规矩来！”他自己捡起颗果子，在地上划了个歪歪扭扭的“助”字，“我先来！”

江翊的指尖在泥土上顿了顿，慢慢划出个“溪”字，林溪跟着画了个“翊”，两个字挨在一起，被香樟叶的影子盖着，像在说悄悄话。风卷着糖香飘过来，混着泥土里的樟叶味，把四个字吹得更近些。

苏晓晓举着相机跑过来，屏幕里的画面晃着光：香樟树下，两个低头划字的身影被阳光裹着，陆知行正往他们身后的泥土里埋山楂核，恐龙尾巴扫过地面，带起的细尘在光里跳着，像串没说出口的省略号。

“这张要洗出来，”她把相纸塞进铁盒，“等我们毕业，就来挖出来，看看香樟果有没有把字长成年轮。”

暮色漫上来时，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四个脚印围着香樟树绕了圈，像给树系了条隐形的绳。林溪的糖葫芦还剩两颗，江翊的那串只剩竹签，糖渣在上面凝成晶亮的壳。

“陆知行说，下周去拍香樟树结果的全景，”林溪踢着地上的香樟果，果子滚出段弧线，停在他的鞋边，“他还想让李叔教我们做标本。”

“嗯，”江翊弯腰捡起那颗果子，塞进她的口袋，“再把今天的糖葫芦画进故事集，就叫‘满分后的甜’。”

口袋里的香樟果硌着掌心，像颗正在发芽的秘密。林溪摸了摸口袋，突然想起周老师的话：“香樟树最懂等待，把心事埋在树下，它会替你守着，直到春天长出新叶。”

远处的巷口，陆知行正举着相机拍晚霞，苏晓晓的草莓发卡在光里闪了闪，像颗落在人间的星。而香樟树下，两颗埋在土里的山楂核，正悄悄听着风里的话，等着和明年的香樟果一起，长成时光里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