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沿途立桩,步步为营
从鹰嘴崖到黑风口,三百里的路程,三十七块界碑,老石匠和徒弟们走了整整一个月。他们带着干粮和水,白天赶路,晚上就在山洞里歇脚,遇到难走的山路,就用撬棍一点点挪石料。殖民当局的测量队起初还想挑刺,说某处界碑偏了半尺,某处石桩埋浅了三寸,直到王贵带着骑兵队在旁边演练了一次冲锋,他们才乖乖闭上了嘴。
在黑风口的老槐树下,第二十三块界碑的刻字最费功夫。这里的石料里掺着铁矿砂,异常坚硬,“夏”字中间的“目”,四个徒弟轮流挥锤,砸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刻好。老石匠心疼徒弟,自己抢过锤子,砸到手臂发麻,虎口开裂,鲜血滴在石料上,和石屑混在一起,竟像给石碑上了层胭脂。
“师父,歇会儿吧。”徒弟们劝道。
老石匠摇摇头,用布擦了擦血手:“这字不刻完,我闭不上眼。你爷爷当年就是在这风口被红毛鬼子的马队踏死的,今天咱把碑立在这儿,就是告诉他,咱有家了,有地界了!”
黑风口的风最大,能吹得人站不稳脚跟。立碑那天,风却出奇地小,连树梢都只是轻轻摇晃。当石碑被固定好,石桩夯入地下时,老槐树的叶子突然“哗啦”一声响,像在鼓掌。周围的百姓都说,这是老祖宗显灵了。
沿途的界碑,每一块都有故事。红河谷的第三块碑,立在当年被殖民军烧毁的黑石村村口,碑后埋着村民们收集的焦土;野狼谷的第十五块碑,用的是当年殖民军丢弃的炮弹壳熔铸成的底座,上面刻着“以战止战”四个小字;红树林的最后一块碑,旁边种着十二棵凤凰树,每棵树下都埋着一个部落的信物——有贝壳,有兽牙,还有染血的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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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树长大了,就没人敢动界碑了。”老石匠抚摸着树苗,对查理说,“树有根,人有心,地界也有魂。”
查理看着那些埋信物的土坑,突然对测量员说:“把界碑的位置再往华夏城那边挪半尺,就当……是我们的一点诚意。”
三、军民守护,疆域分明
界碑立好后,天宇下了三道令:第一道,每座界碑旁派两名士兵驻守,三个月一轮换;第二道,组织百姓在界碑周边开垦荒地,种上庄稼,用炊烟和犁痕宣示主权;第三道,绘制详细的疆域图,分发到每个部落和村庄,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家的地界到哪里。
驻守界碑的士兵,每天除了巡逻,还要给碑上的刻字描红。他们用朱砂混合桐油,仔细涂抹每个笔画,让“华夏自治区域”几个字在阳光下鲜红醒目,像一团团燃烧的火。有一次,几个醉酒的殖民军士兵想靠近界碑撒尿,被巡逻队发现,按协议规定罚了他们半年的军饷,还让他们亲手把界碑擦干净——从那以后,再没人敢来捣乱。
百姓们的守护更实在。红河谷的农夫把界碑周围的荒地改成了稻田,插秧时特意在碑前留了块空地,插上香烛;黑风口的猎户每次打猎回来,都要给守碑的士兵送些野味,还教他们辨认陷阱和兽迹;连孩子们都知道,界碑是“咱家的墙根”,看到有陌生人靠近,就会跑去告诉巡逻队。
老石匠带着徒弟们,每隔半个月就沿着边界巡查一次。他们用锤子敲打界碑,听声音判断是否松动;用尺子量石桩露出的长度,确保没人偷偷挖动;遇到被风雨侵蚀的刻字,就重新凿刻修补。有一次,他发现红树林的界碑被台风刮得倾斜了半寸,硬是带着徒弟们用撬棍顶了三天,把石碑扶正,手上的水泡磨破了一层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