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龙

小主,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预言,诺贝塔调转方向,蒙着瞬膜的眼睛似乎“锁定”了门口阴影处的两人。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声,一点金红色的火星在她齿间闪烁。

斯内普的魔杖瞬间滑入手中,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然而,格温尼维尔肩头的月霓兽却先他一步。它化作一道银蓝色的流光,轻盈地飞至幼龙面前,洒下一片柔和清冷的辉光。正准备喷火的诺贝塔猛地顿住,好奇地仰起头,鼻翼翕动着,似乎被那纯净的月光般的气息所吸引,喉间的火星悄然熄灭。

趁此间隙,海格终于扑灭了所有明火,喘着粗气一把将好奇的幼龙捞回怀里。“好了好了,诺贝塔,乖…不能烧东西,也不能烧教授…”他嘟囔着,用粗大的手指试图擦掉幼龙嘴角的黏液。

斯内普缓缓收起魔杖,但扣住格温尼维尔的手仍未松开。他瞥了一眼那暂时被月霓兽安抚住的危险生物,又扫过一片狼藉、弥漫着焦糊味的木屋,最后目光落回海格那张洋溢着幸福和黑灰的脸上。

“我认为,”他冰冷地宣布,“是时候通知邓布利多校长,为他英勇的猎场看守…和他新添的‘家庭成员’,紧急召开一个关于‘城堡消防安全条例’的听证会了。”

格温尼维尔的目光却越过斯内普阻拦的手臂,投向手忙脚乱的海格和一脸着迷又担忧的纽特,眼中闪烁着极具实践精神的光芒。

“两位…或许诺贝塔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她语速轻快,带着一种学术探讨般的兴致,“比如,作为高级实战对抗课的…特殊教具。想想看,如果让哈利他们有机会在可控环境下与一条龙周旋——哪怕是条幼龙——对实战反应、躲避技巧和魔咒应用的提升,绝对远超任何模拟训练。同时,”她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这也能有效消耗诺贝塔小姐过于…充沛的精力。”

她说着,下意识就想绕过斯内普,向前几步好更仔细地观察那只又开始啃咬海格纽扣的幼龙。

然而,她的手腕立刻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拽回。斯内普的手像一道冰冷的铁箍,将她牢牢定在原地。他俯视着她,黑眸中翻涌着怒火和一种“你果然比隆巴顿还能惹祸”的凛冽寒意。

“莱斯特兰奇,”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词都像淬着寒冰,“你那非凡的、总是倾向于将灾难转化为教学实验的头脑,是否短暂地考虑过几个微不足道的问题?例如,保险公司是否会为‘学生与火龙实战课’这种天才构想承保?又或者,预言家日报会用什么头版标题来报道——‘霍格沃茨惊现学生烧烤派对,主办方:斯莱特林院长及其助教’?”

就在这时,幼龙诺贝塔似乎对纽特那不断移动的靴尖失去了耐心,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

“盔甲护身!”

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瞬间立在纽特身前,龙焰撞击在屏障上,溅开一片绚烂的火星。斯内普的魔杖不知何时已再次举起,他甚至没有回头,精准地挡下了这一击,但脸上的寒意又深重了几分。

“…又或者,”他继续刚才的话,目光死死锁住格温尼维尔,语气轻柔得可怕,“你只是迫不及待地想为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提供足够的理由,让我和你一起丢掉饭碗,去阿兹卡班开设一门与摄魂怪的‘实战课’?”

海格紧紧抱着喷完火后似乎有点晕乎乎的诺贝塔,看着斯内普山雨欲来的脸色,和格温尼维尔那双仍在发亮、显然未被完全说服的眼睛,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微弱又心虚的:“呃…其实她平时很乖的…”

格温尼维尔试图挣开他的手,目光仍胶着在那条试图吞咽海格胡子末梢的幼龙身上。“教授…她还小呢,”她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辩护的坚持,“杀伤力还没那么强大。只要做好防护,设定好规则,这绝对是难得的…”

“——难得的送死机会。”斯内普冰冷地截断她的话,手腕力道未松分毫,将她又往后带离了半步。“你似乎将它的‘幼小’与‘无害’划上了等号,这是一种足以让你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长住下去的致命错觉。”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而清晰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

“这是发生什么了?西弗勒斯,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

邓布利多教授正站在那里,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敏锐地扫过屋内的一片狼藉——冒着黑烟的岩皮饼、地上散落的蛋壳碎片、海格怀里那只仍在喷吐火星的黑色幼龙,以及斯内普紧扣着格温尼维尔手腕的异常姿态。

格温尼维尔立刻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争执从未发生。“校长,正好有个惊喜要告诉您。”

邓布利多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他清晰地记得,上一次格温尼维尔用这种轻快语调说出“惊喜”二字时,她刚从看管森严的老巴蒂庄园里,“借”出了神志不清的小巴蒂,并真诚地提议将其作为黑魔法防御术的“实战教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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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邓布利多的语气格外谨慎,目光从格温尼维尔的笑脸移向那只正在啃咬海格皮围裙的幼龙,“这次是我想听的消息。”

斯内普松开了格温尼维尔,上前半步,黑袍无声地拂过地面。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

“霍格沃茨多了位新成员。诺贝塔。一只…挪威脊背龙。”他顿了顿,补充道,“目前看来,它继承了她‘父亲’对纵火的全部热情。”

海格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既因为骄傲又因为紧张,他把诺贝塔抱得更紧了些。“阿不思!她只是有点调皮!你看她多漂亮——”

仿佛为了印证斯内普的话,诺贝塔恰在此时对邓布利多闪闪发亮的半月形眼镜产生了浓厚兴趣,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喉咙深处再次闪烁起不祥的红光。

邓布利多没有动,只是轻轻抬了抬眉毛。

下一秒,一小股火焰直冲他的面门——却在距离眼镜片几英寸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无声无息地湮灭了,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青烟。

“确实…活力充沛。”邓布利多平静地说,目光从幼龙身上移开,缓缓扫过全场,“我想,我们需要一杯热茶,以及一个…详细的说明。”他的视线最终落回海格那张写满恳求与不安的脸上,“关于我们这位新成员的来历,以及,更重要的——去留。”

格温尼维尔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空气中骤然绷紧的弦,笑吟吟地接口道:“她可以作为我们的新教具,配合小巴蒂使用。想想看,校长,实战训练课的终极模拟——一边要制服一个疯狂的黑巫师,一边还得留意头顶喷吐龙息的‘空中威胁’,这对提升学生们的战场生存能力和多线作战意识简直…”

她的话没能说完。

斯内普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骇人,他甚至没有看向格温尼维尔,但那冰冷的怒意几乎让屋内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纽特像是被呛到了一样,猛地咳嗽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海格倒抽一口冷气,把诺贝塔搂得死紧,仿佛有人要立刻把他的“女儿”送去跟最危险的囚徒关在一起。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变得深邃。“格温尼维尔,”他温和却坚定地说,“霍格沃茨的底线,是不能把学生置于不可控的危险之中。小巴蒂·克劳奇已经是极限,再加上一条火龙…”他摇了摇头,“这超出了教育的范畴,更接近于…角斗场。”

格温尼维尔的眼神依然明亮,但多了几分深思。她轻轻点头,似乎接受了校长的决定,却又话锋一转:“那么,如果不是作为对抗目标,而是作为研究课题呢?”她的目光转向纽特,“斯卡曼德先生正在编写《神奇动物在哪里》的新版吧?诺贝塔难道不是个绝佳的观察样本?我们可以设立一个专门的研究项目,让高年级学生在严格防护下学习龙类行为学、魔法生物学甚至龙血应用学。”

纽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又被斯内普冰冷的眼神逼退回原地。“这…这确实很有价值,”他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随身携带的皮箱把手,“挪威脊背龙幼崽的行为记录非常稀少,如果能系统地…”

“系统地在我的地窖旁边制造火灾隐患?”斯内普的声音像丝绸般滑过,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多么动人的学术热情。我是否该提前为斯莱特林学院准备水下呼吸器,以防某天我们在睡梦中被浓烟吞噬?”

海格看起来快要哭了,他把诺贝塔藏进自己蓬乱的大胡子里,嘟囔着:“她不会的…她会学会控制的…”

邓布利多抬起手,止住了即将再次爆发的争论。“格温尼维尔的提议有可取之处,”他缓缓说道,蓝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但我们必须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进行。纽特,你是否愿意暂时留在霍格沃茨,指导这个…研究项目?海格当然会全力协助你。”他看向猎场看守,“而诺贝塔的居住地点,必须重新规划。禁林边缘那个旧石头圈或许合适,加以必要的防护魔法。”

最后,他转向斯内普和格温尼维尔:“西弗勒斯,格温尼维尔,我需要你们共同起草一份安全协议——涵盖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从小火苗到全面火灾的应对方案。没有这份协议,研究项目不能开始。”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这件事。”

斯内普的下颚线绷紧了,但他微微颔首,接受了校长的决定。

格温尼维尔则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已经开始在心里规划研究大纲。

诺贝塔恰在此时打了个嗝,喷出一串带着硫磺味的小火星,像是在为这场争论画上一个生动的句号。海格手忙脚乱地拍灭自己胡子上的几点火星,而纽特已经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这一现象。

“绝对安全…”斯内普低沉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尝一种极其苦涩的魔药。他黑袍微动,转向格温尼维尔,眼神锐利得足以穿透最厚重的龙皮。“你听到了,莱斯特兰奇。‘绝对安全’。这意味着你的每一个异想天开的‘教学实践’,都必须经过我的审核。每一个步骤,每一道咒语,每一份材料——尤其是,”他的目光扫过正试图把海格袖子点着的诺贝塔,“关于这位‘研究样本’的接触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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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尼维尔迎上他的目光,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闪烁着被挑战激起的、更加炽热的光彩。“当然,教授。”她的语气轻快,甚至带着一丝如愿以偿的愉悦,“我会起草一份详尽无比的方案,确保万无一失。毕竟,科学探索需要严谨,不是吗?”

她的话听起来真诚,但斯内普嘴角的抽动表明,他一个字也不信。

纽特终于从咳嗽中平复下来,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斯内普的视线,看向邓布利多,声音温和却坚定:“阿不思,我会留下来。挪威脊背龙的幼年期行为数据确实极为珍贵…当然,安全是第一位的。我可以先从远距离观察开始,记录它的喷吐频率、食欲和社交行为…”他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仿佛正在构思观察笔记的条目。

“社交行为?”斯内普的声音轻柔得近乎危险,像薄冰在夜色中缓缓蔓延,“斯卡曼德先生,您所指的,究竟是它执着于焚烧一切移动或发光物体的高雅癖好,还是它将海格那堪称‘丰盛’的胡须视作天然磨牙棒的…亲密互动?”他微微停顿,“或许,您真该在您的新版巨着中专辟一章,题目不妨就叫——《与您的天敌共进下午茶:礼仪与生存指南》。”

〔你家魔药教授今晚是无差别攻击啊,怼完你怼海格,连斯卡曼德先生都没能幸免。〕影鳞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在格温尼维尔脑海中响起。

纽特的脸又红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它们其实很聪明,只是需要正确的引导…”

海格似乎完全没听出斯内普话里的讽刺,他只听到了纽特愿意留下,脸上立刻绽放出巨大的、感动的笑容。“太好了,斯卡曼德先生!我就知道你会理解!诺贝塔是个好姑娘,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哦,你看,她喜欢你!”——这时诺贝塔正朝着纽特的靴子方向喷出一缕细细的黑烟。

邓布利多轻轻咳嗽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很好。那么初步安排就这样定了。海格,立刻着手准备禁林边的石头圈,需要什么防护魔法材料,向弗立维教授申请。纽特,欢迎你再次成为霍格沃茨的客人。西弗勒斯,格温尼维尔,”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我希望在明天晚餐前,看到那份安全协议的初稿。”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仿佛刚刚只是安排了一场普通的教师会议,而非决定了一条危险魔法生物的命运和一项潜在灾难性研究项目的启动。走到门口,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哦,对了,关于通知魔法部相关部门的事…我会处理。海格,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惊喜’。”他的蓝眼睛在海格脸上停留了一秒,后者立刻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门在邓布利多身后轻轻关上。木屋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诺贝塔咀嚼海格纽扣的细微声响。

格温尼维尔几乎是立刻行动起来,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卷羊皮纸和一支速记羽毛笔,眼神发亮地看向纽特:“斯卡曼德先生,你认为我们应该优先建立哪类防护魔法阵?是偏向能量吸收的,还是物理反射屏障?或者两者叠加?诺贝塔的吐息酸性如何?是否需要考虑抗腐蚀…”

斯内普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再说一个字。他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那卷羊皮纸最顶端立刻浮现出一行锋利的花体字标题:《霍格沃茨高危生物研究安全协议(草案)》。

标题下面,第一条已经自动生成:“1. 任何未经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书面批准的人员,不得以任何理由接近研究目标三米以内。违者将承担一切后果,包括但不限于严重烧伤、毁容及永久性残疾。”

他将目光从格温尼维尔有些僵住的脸上移开,转向窗外深沉的夜色,黑袍下摆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

“开始吧,莱斯特兰奇。”他的声音如同地窖里的寒冰,“你的‘严谨的科学探索’——让我看看它究竟有多少价值,能抵得上你试图押上的所有人的安全。”

诺贝塔又喷出一小团火,点燃了海格桌上的一张旧报纸,映得斯内普的侧脸明明灭灭。新的章程,就在这跳跃的火光与无声的对峙中,艰难地写下了第一笔。

羊皮纸上那行冰冷锋利的标题仿佛带着斯内普本人的温度,灼着格温尼维尔的指尖。她只是停顿了一瞬,那双明亮的眼睛飞快地扫过第一条规则,随即几乎是以挑战的姿态抬起了下巴。

“三米?教授,这会严重限制观察的精确度。”她的羽毛笔尖已经悬停在空中,跃跃欲试,“我们可以设计一种双向防护屏障,观察者在内层,龙息冲击会被导向……”

“——导向哪里?我的魔药储藏室?”斯内普甚至没有回头,“你的方案,莱斯特兰奇,需要具体到每一次呼吸的代价。第二条:所有观察及实验活动,必须在至少两名教师——其中一人必须为黑魔法防御术高级职称持有者——在场监督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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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顿了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格温尼维尔快速记下,几乎是同时接口:“那么监督者的轮值表也需要纳入附录。我认为我们可以按周……”

“第三条,”斯内普打断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宣读一份死刑判决书,“禁止任何形式的投喂行为,除非经过毒性检测及行为影响评估。所有接触性实验,无限期推迟。”

海格在一旁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受伤的呜咽,把诺贝塔抱得更紧了些。幼龙不满地在他怀里扭动,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对一颗木质纽扣产生了兴趣。

纽特·斯卡曼德小心翼翼地插话,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学术气氛:“呃…从行为学角度看,适当的正强化其实有助于建立…”

斯内普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纽特立刻噤声,仿佛被无声咒击中,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目光转向墙角那罐幸存的弗洛伯毛虫。

格温尼维尔却仿佛没看见这场无声的交锋,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份正在飞速生成的协议上。“毒性检测样本可以由我来采集,”她语速极快,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我需要了解她唾液的成分和挥发性,这关系到防护魔法的能量阈值设定。斯卡曼德先生,您那里有标准的龙类生物样本采集工具吗?最好是龙皮手套,抗腐蚀性最好…”

诺贝塔似乎听懂了“采集”这个词,或者只是单纯被格温尼维尔过于明亮的眼神惊扰,她猛地从海格怀里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威胁性地喷出一股带着硫磺气息的热烟。虽然距离尚远,但那意图显而易见。

斯内普的魔杖几乎在同时微不可察地一动,格温尼维尔面前的空气瞬间出现一丝微弱的扭曲,将那股热浪无声地阻隔。他完成这个动作时,目光甚至没有从窗外的夜色中收回,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粒灰尘。

“……而显然,”他继续用那种平板无波的语调口述条款,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第四条:所有研究人员必须强制通过‘基础火灾逃生’及‘高级烧伤紧急处理’考核。由庞弗雷夫人主持。不合格者不得参与。”

格温尼维尔笔下不停,嘴角却勾起一个细微的、近乎兴奋的弧度。“当然。我还会建议加入小范围幻影移形规避训练,针对龙息覆盖式攻击。场地可以设在……”

“禁止在城堡及场地范围内进行任何形式的战斗魔法训练,以‘应对’研究目标。”斯内普终于转过身,黑眸沉沉地锁住她,彻底掐灭了她刚刚萌芽的又一个念头,“这份协议的目的,莱斯特兰奇,是‘限制’和‘防御’,不是为你那些危险的教学实验开后门。第五条:所有研究活动不得干扰正常教学秩序,不得占用学生课时,不得以任何形式将学生卷入。”

他一步一步走回房间中央,黑袍在他身后翻滚无声息。壁炉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满是爪痕和焦印的地板上,仿佛一个巨大的、笼罩一切的蝙蝠阴影。

“现在,”他在格温尼维尔面前站定,俯视着她笔下那已经写满小半页的羊皮纸,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把你关于‘教具’、‘实战’和‘三年级’的所有幻想,从你那张纸上,还有你那个总是过于活跃的大脑里,彻底抹掉。否则,我向你保证,诺贝塔小姐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研究记录,将只会是她的遣返手续。”

木屋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诺贝塔啃咬木头和火焰燃烧的声音。海格大气不敢出,纽特紧张地摩挲着他的皮箱提手。

格温尼维尔抬起头,直视着斯内普深不见底的眼睛。她脸上的兴奋稍稍收敛,但那双眸中的火光并未熄灭,只是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权衡、计算、重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