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说,汲古斋不是教陶艺的地方,是让人把说不出口的话烧进泥里,等后来人在金纹里读出来。
那时,我突然懂了,为什么初遇时陶泥会自动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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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百年前的断簪、奶奶的银镯、还有你我未说出口的心事,在泥火里喊着要重逢。
当我们把残片拼回转盘时,陶泥自己转了起来。
金纹从裂缝里爬出来,在坯体上织成完整的缠枝纹,每片叶子都停在你我指尖交叠过的地方。
你往火膛里扔了把干荷叶,青烟升起时,所有残片突然悬浮。
金纹连成光网,把暗格里的婚书残页烧成了灰烬。
太爷爷说,金缮陶的真正规矩是, 你用毛笔蘸着金粉在陶底题款,笔尖落在 “刘”字旁边,“要把想留住的人,连同心事一起烧进泥里。”
那时我才发现,奶奶银镯的纹样,不知何时长成了并蒂莲,花瓣边缘镶着金粉,正沿着你我交叠的指痕生长。
窑炉关火的瞬间,你突然握住我的手,指尖的陶泥还带着温火,我们交叠的掌纹在坯体上压出最后一道印记,像盖了枚永不褪色的章。
亲爱的,现在这尊陶像就摆在我书桌上。
杯口与壶嘴相接的地方,金纹自然形成了两个交叠的指印。
每次阳光照过来,金线就会发烫,像你第一次握住我手时的温度。
我还记得,陶像突然发出轻响,裂开的缝隙里掉出半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
“泥火缠纹处,生死共一尊。”
李叔说这叫 “泥火缠纹”,是百年难遇的窑变,说陶胎里住着的魂,终于等到了该重逢的人。
此刻我摸着陶像底部的款识,你的 “刘”字和我的“念”字,被金纹焊成了完整的笔画。
亲爱的,原来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 ——
是百年前的断簪在泥里等了太久;
是奶奶的银镯在抽屉里亮了又暗;
是你我指尖的纹路,早就该在陶火里长成同一条脉络。
下一次开窑时,我想和你再合塑一尊,“以泥为契,以火为证。”
这一次,要把我们的名字碾碎成粉,和着金泥揉进陶胎,让每道绞胎纹都刻着 “此生共煨一炉火。”
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