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墨汁一样压下来,四周除了塔吊臂上那几盏探照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站在二楼平台,拿着对讲机指挥:“小张,板材吊上来先摆中间,别堵边角通道。”
第一块模板升起来时,整个平台静得出奇,只有吊钩摩擦的金属声和塔吊的低鸣。
九点十分,突发状况来了。
东侧那条主电缆忽然闪了两下,“嘭”的一声闷响,整个四号楼照明黑了。吊机还挂着半块模板,吊臂停在半空,下面是两名工人刚好要往上扶板。
“所有人停下!全员下平台!”我冲着对讲机吼。
整个队伍短暂混乱,紧接着恢复秩序。我冲到电箱边,电工小赵正摸索着检查:“是分接头进水短路了。”
我立刻调头跑去找备用灯和手电,又安排人把那块半空中的板材临时挂在吊臂锁上,防止滑落。
十分钟后,电恢复。
我没让人继续干,而是召集工人围着喝水。
我说:“刚才那一下,算是命大。一个指令慢两秒,就是命。”
胡师傅看了我一眼:“小周,你现在稳得住,真不是当初那个小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