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摸到袖中早已上弦的弩箭,盘算着从右侧书架突围。然而当黑影逼近时,她突然注意到对方靴底沾着的暗红色泥土——那是西苑特有的朱砂土。
"出来吧。"弯刀劈开书架,木屑纷飞,"让老子看看,是哪只不知死活的......"话未说完,苏半夏突然暴起,三支弩箭连发,分别射向对方手腕、膝盖和咽喉。黑衣人反应极快,弯刀挥出半轮银弧,堪堪挡下致命一击。但膝盖中箭的瞬间,他还是发出一声闷哼。
混战在书架间爆发。苏半夏边战边退,却在绕过青铜烛台时,被地上的卷轴绊倒。月光照亮她散落的发间,也暴露了怀中露出的《方士秘录》残页一角。黑衣人首领瞥见残页上的朱砂字迹,瞳孔猛地收缩:"毁掉它!不能让秘录的秘密......"
千钧一发之际,阁楼天窗突然碎裂,一道黑影破风而入。绣春刀的寒光掠过苏半夏发梢,精准削断黑衣人持刀的手腕。张小帅落地旋身,刀锋直取首领咽喉:"赵承煜余孽!谁派你们来的?"
首领狞笑,突然咬破齿间毒囊:"告诉你又如何...玄钩令...不会停下......"黑血喷涌而出,他抽搐着倒地,却在断气前突然暴起,将手中弯刀掷向苏半夏怀中的残页。张小帅挥刀格挡,火星四溅中,残页还是被刀刃削去一角。
战斗结束得迅速而惨烈。四个黑衣人尽数服毒自尽,唯有首领怀中掉出半张字条,上面用血画着残缺的飞鱼纹,还有三个小字:"丙字巷"。张小帅捡起字条,目光落在苏半夏手中的残页上:"他们不惜灭口也要守住的秘密,果然和飞鱼纹炼丹有关。丙字巷...或许就是云锦阁地下密道的入口。"
"不止如此。"苏半夏展开残页,烧焦的边缘露出半行小字,"你看,这页背面还有批注——'三魂聚鼎,需借皇室龙气'。张大哥,炼制钩魂丹的人,恐怕和皇室脱不了干系。"
深夜的验尸房,两人将所有线索铺陈在案。墙上的飞鱼纹拓片、染血的弯刀、残缺的字条,还有那半页《方士秘录》,共同勾勒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窗外暴雨倾盆,雷声炸响的瞬间,张小帅在烛光下展开密探送来的急报——宁王近日频繁出入西苑,随行马车运送的木箱上,隐约可见飞鱼纹暗记。
"是宁王。"张小帅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三年前他将赵承煜推出去顶罪,原来就是为了掩盖钩魂丹的炼制。苏姑娘,月圆之夜还有两日,我们必须......"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两人冲到窗前,只见远处云锦阁方向火光冲天,浓烟中隐约传来惨叫声。张小帅握紧绣春刀:"他们要销毁证据,走!"
雨夜狂奔中,苏半夏想起残页上"锁魂残符"的批注。那些无辜死者的魂魄,此刻或许正被困在某个丹炉深处,承受着永世不得超生的煎熬。而她和张小帅手中的残页,不仅是揭开真相的钥匙,更是解救那些冤魂的最后希望。
当他们赶到云锦阁时,大火已吞噬了整座建筑。热浪扑面而来,苏半夏在废墟中发现半截焦黑的铁链,链环上刻着细小的飞鱼纹。张小帅则在灰烬里扒出半块令牌,上面"玄钩"二字与王老头留下的玉佩残片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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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字巷的密道入口应该就在附近。"张小帅抹去脸上的雨水,"月圆之夜,我们必须抢在丹成前毁掉一切。苏姑娘,这次可能九死一生......"
"但总要有人为那些冤魂讨回公道。"苏半夏握紧弩箭,残页在怀中微微发烫,仿佛承载着无数不甘的执念,"走吧,张大哥。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暴雨如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而在西苑深处,青铜丹炉的火焰正越烧越旺,飞鱼纹在火光中扭曲变形,似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月圆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玄钩咒谶
油灯在验尸房内滋滋作响,张小帅的影子在斑驳砖墙上扭曲晃动。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刮取死者指甲缝里的碎屑,细碎的粉末在琉璃盏中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正是西域进贡的磁石粉。这种特殊矿石,向来只有西苑炼丹房用于吸附丹砂,此刻却出现在无名死者的指缝间。
“张大哥!”苏半夏撞开房门冲进来,发间还沾着蛛网,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方士秘录》残页上的飞鱼纹......”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琉璃盏上,瞳孔猛地收缩,“这磁石粉......难道那些尸体是......”
张小帅将镊子重重搁在解剖台上,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翻开案头的牛皮卷宗,二十八张飞鱼纹拓片整齐排列,每一道三钩缺末道的烙痕都触目惊心。“王胖子鞋底的字条、赌场的飞鱼残片、云锦阁的活人祭品。”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再加上这磁石粉,所有线索都指向西苑炼丹房正在炼制的邪物。”
苏半夏急忙展开怀中的残页,泛黄的纸页在烛光下微微颤动。上面朱砂绘制的飞鱼纹与尸体烙痕严丝合缝,旁边批注的字迹虽已褪色,却依然透着森然寒意:“飞鱼纹入丹,可镇人魂。然缺一不可,缺则为‘锁魂残符’,引厉鬼缠身。”
“三尸炼丹术需要完整的飞鱼纹锁住生魂,”张小帅的手指划过拓片上残缺的纹路,“这些死者都是祭品,他们的魂魄被‘锁魂残符’困在丹炉里,永世不得超生。而磁石粉......”他突然抓起琉璃盏凑近烛光,粉末中隐约夹杂着暗红颗粒,“是用来固定丹砂红的引子,没有它,邪丹根本无法成型。”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乌鸦的嘶鸣。张小帅猛地掀开窗帘,雨幕中,三个黑影正翻墙而入,他们手中的弯刀泛着幽蓝——那是淬了鹤顶红与丹砂的剧毒。“苏姑娘,去通知李大人!”他抽出绣春刀,刀刃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我来拦住他们!”
“一起!”苏半夏反手拔出袖中的弩箭,目光坚定。两人背靠背退到角落,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当黑衣人踹开房门的瞬间,张小帅注意到为首之人后颈的朱砂痣——三钩形状与死者指节的飞鱼残纹一模一样。
“交出《方士秘录》残页!”黑衣人首领的声音沙哑如夜枭,“还有磁石粉的样本,别让老子动手!”
打斗声瞬间爆发。张小帅的绣春刀划破夜色,与弯刀相撞溅起火星。苏半夏则在一旁寻找机会,弩箭专射敌人手腕、膝盖等要害。混战中,她突然瞥见对方腰间的铜牌,上面刻着半枚飞鱼纹,与赌场搜出的证物如出一辙。
“赵承煜余孽!”张小帅怒吼着逼退两人,却感觉后背一凉。苏半夏眼疾手快,弩箭破空而出,射中偷袭者的咽喉。鲜血喷溅在墙上,在烛光下宛如盛开的红梅。
然而敌人越聚越多,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张小帅注意到黑衣人们的攻击节奏开始变化,他们逐渐形成合围之势,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死士。更糟的是,其中一人突然掏出烟雾弹,刺鼻的浓烟瞬间笼罩整个房间。
“屏住呼吸!”张小帅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却听见苏半夏的咳嗽声。他心中大急,挥刀劈开烟雾冲过去,却被人从侧面偷袭,绣春刀脱手飞出。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喝划破夜空:“住手!”李大人带着东厂番子破门而入,火把照亮了整个验尸房。
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咬碎口中的毒囊。黑血喷涌而出,他们在倒地前,竟还死死盯着琉璃盏和《方士秘录》残页。张小帅蹲下身,在首领手中发现半张字条,上面用血画着一个完整的飞鱼纹,旁边写着:“月圆之夜,丙字密道,丹成之时。”
“丙字密道......”苏半夏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应该就在云锦阁地下。张大哥,他们要在月圆夜完成邪丹炼制!”
张小帅握紧字条,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尸体、血迹、破碎的琉璃盏,还有墙上那二十八道飞鱼纹拓片,仿佛都在诉说着这场阴谋的惨烈。“李大人,”他转身看向东厂首领,“请您调集人手,今夜子时突袭云锦阁。苏姑娘和我先去探路,必须阻止他们!”
子时,云锦阁笼罩在薄雾中。张小帅和苏半夏从暗巷潜入,在绸缎货架后找到机关。转动刻着飞鱼纹的铜环,地板缓缓升起,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腐臭味扑面而来,火把照亮的瞬间,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数十个铁笼里关着活人,他们的指节都烙着新鲜的飞鱼残纹,脖颈戴着刻有“丙”字的铁项圈。
小主,
“救救我们......”铁笼里的少年虚弱地伸出手,“他们说要把我们炼成丹药......”
张小帅正要上前,却被苏半夏拉住。前方密室传来金属碰撞声和阴森的 chanting 声。他们贴着墙根靠近,透过门缝,看到巨大的青铜丹炉上刻满飞鱼纹,鱼嘴处喷出妖异的红光。王公公正在指挥手下往丹炉里倾倒暗红色粉末,炉旁的祭台上,摆放着刻有“玄钩”二字的令牌。
“再加三具祭品,钩魂丹就能成了!”王公公的尖笑在密室回荡,“等陛下服下此丹,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张小帅怒火中烧,一脚踹开房门:“住手!”绣春刀直指王公公咽喉。黑衣人蜂拥而上,他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红光,显然已服用过部分邪丹。苏半夏的弩箭不断射出,张小帅则挥刀砍向丹炉。
混乱中,王公公抓起丹瓶,将里面的丹药洒向空中。刺鼻的烟雾弥漫开来,吸入的人纷纷陷入癫狂。张小帅想起《方士秘录》的记载,大喊:“这丹药遇火即焚!”苏半夏会意,将桐油泼向丹炉。
熊熊烈火中,飞鱼纹扭曲变形,发出凄厉的惨叫。王公公在火海中疯狂嘶吼:“你们以为能阻止?玄钩令一出,谁都逃不掉!”丹炉轰然炸裂,红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每个人震惊的脸。
当李大人带人赶到时,炼丹房已成废墟。张小帅在灰烬中找到完整的玄钩令牌,内侧刻着细密的小字:“戊申年秋月,宁王监制”。远处皇宫方向传来晨钟,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张小帅知道,这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
“苏姑娘,”他握紧令牌,目光坚定,“玄钩令的主人还在暗处,我们的追查才刚刚开始。那些冤魂在等着真相,而我会让所有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下。”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验尸房的飞鱼纹拓片上,仿佛预示着黑暗终将散去,正义必将到来。而张小帅和苏半夏,已然做好了迎接下一场挑战的准备。
丹火惊变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铁蹄踏碎积水的声响由远及近,惊起檐下栖息的夜枭。张小帅手中的镊子"当啷"坠地,撞在解剖台上溅起细小的金属火花。苏半夏攥着《方士秘录》残页的指尖骤然发白,纸页边缘的朱砂批注在烛光下扭曲成诡异的符咒。
李大人带着东厂番子破门而入,飞鱼服在夜色中猎猎作响。他腰间的鸾带还沾着宫墙的露水,眼中却燃着焦灼的火焰:"督主急召!西苑炼丹房走水,现场发现二十七个刻着飞鱼残纹的丹炉!"
张小帅感觉后颈的寒毛瞬间竖起。他抓起案头的磁石粉琉璃盏,暗红粉末在晃动中折射出幽光:"那些丹炉...是用来炼制钩魂丹的人鼎。"话音里裹着冰碴,"二十七个,恰好对应东郊乱葬岗的死者数目。"
苏半夏展开染血的官服残片,金线绣就的飞鱼纹在穿堂风中扭曲如活物。三个月前追查赵承煜余党时,她在赌场暗格里发现的正是这种残缺的三钩纹——本该象征荣耀的飞鱼,此刻却成了囚禁生魂的符咒。
"备马!"李大人抽出腰牌重重拍在桌上,"督主命我们即刻封锁现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暴雨裹着铜腥味扑面而来。张小帅的绣春刀劈开雨幕,看着西苑方向冲天的火光将云层染成血色。当他们策马赶到时,炼丹房已成一片火海,青铜丹炉在烈焰中扭曲变形,鱼嘴状的出火口仍在吞吐着妖异的红光。
"大人!"一名番子顶着浓烟冲出,脸上被火燎出狰狞的伤痕,"丹炉里...全是焦黑的骸骨,指节上都烙着飞鱼纹!"
张小帅跃过坍塌的梁柱,靴底碾碎满地丹砂红。二十七个丹炉呈北斗七星阵排列,每个炉口都凝结着黑红色的硬块,像极了干涸的血痂。他用刀撬开最近的丹炉,腐臭混着硫磺味喷涌而出——炉壁内侧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咒,中央凹陷处蜷缩着一具焦尸,十指死死攥着半枚刻有"丙"字的铜牌。
"是云锦阁的标记。"苏半夏举着灯笼凑近,火光映得她脸色惨白,"赌场销赃、活人献祭、西苑炼丹...他们谋划的根本不是简单的贪腐,而是..."她的声音被突然炸响的丹炉吞噬,炽热的气浪掀翻众人的斗篷。
李大人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突然抓住张小帅的手腕:"张仵作快看!"他指向火场中央,那里矗立着一座尚未完全焚毁的丹炉,炉身缠绕的飞鱼纹竟在火光中缓缓游动。当众人靠近时,炉内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暗红液体正顺着鱼嘴汩汩流出。
"后退!"张小帅猛地将苏半夏扑倒。淬毒的箭矢擦着她发梢钉入地面,箭尾绑着的布条上,半枚飞鱼纹在雨中洇开血色。二十余名黑衣人从断壁残垣中现身,弯刀上的幽蓝毒光与丹炉的红光交织成死亡的网。
混战在火海中爆发。张小帅的绣春刀劈开一人面门,余光瞥见对方后颈的朱砂痣——三钩形状与死者指节的烙痕分毫不差。"赵承煜余孽!"他怒吼着旋身格挡,靴底却突然踩到黏腻的液体。低头看去,青石板上蜿蜒的血线正朝着炼丹房深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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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夏的弩箭精准射断敌人弓弦,却见对方掏出烟雾弹掷出。刺鼻的浓烟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张小帅屏住呼吸摸黑前进,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是丹砂红,还有某种粘稠的胶质。当烟雾散去时,他看见最中央的丹炉已然炸裂,满地残骸中,半块刻着"玄钩"字样的令牌正在发光。
"那是..."李大人的声音发颤,"只有皇室宗亲才能持有的玄钩令!"
话音未落,火场西北角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监总管王公公站在阴影中,手中托着鎏金丹瓶,瓶口溢出的液体接触空气瞬间化作血雾。"愚蠢的东西。"他尖笑着摇晃丹瓶,"钩魂丹已成,你们以为毁掉丹炉就能阻止?"
张小帅挥刀冲上前,却在距离王公公三步之遥时僵住。对方脖颈处浮现出诡异的纹路,与丹炉上的飞鱼纹如出一辙。更骇人的是,他身后的阴影里,竟站着数十个面色惨白的侍卫,每个人瞳孔都泛着丹砂红的光芒。
"这些都是服下钩魂丹的死士。"苏半夏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她举着染血的《方士秘录》残页,"书上说,完整的飞鱼纹能操控生魂,残缺的则用来献祭..."她的话被王公公的狂笑打断。
"不错!二十七个祭品,二十七道锁魂残符,终于换来了完整的玄钩令!"王公公将丹瓶高举过头顶,"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紫禁城上,陛下将成为我们的傀儡,而这天下......"
爆炸声淹没了他的叫嚣。张小帅在气浪中翻滚,看见丹瓶炸裂的瞬间,无数飞鱼虚影从血雾中腾起。他握紧手中的玄钩令牌残片,发现内侧刻着细密的小字:"戊申年秋月,宁王监制"。远处传来晨钟,却掩不住丹炉废墟下传来的凄厉哀嚎。
当李大人带人清理现场时,张小帅蹲在焦土上。他捡起半枚烧焦的铜牌,上面的"丙"字被火燎得扭曲变形。苏半夏递来沾着露水的帕子,上面裹着从死士身上取下的信笺,火漆印同样是半枚飞鱼纹。
"张大哥,督主传讯,让我们即刻进宫。"苏半夏的声音低沉,"宁王已被软禁,但玄钩令的下落...还有失踪的炼丹房典籍,都成了悬案。"
张小帅望着渐渐泛白的天空,将玄钩令牌收入怀中。丹炉废墟上升腾的黑烟中,他仿佛看见无数焦黑的指节在挣扎。那些被困在锁魂残符里的魂魄,那些枉死的冤魂,这场用鲜血铸就的阴谋,远没有结束。
"备轿。"他握紧绣春刀,刀刃上的血迹混着雨水蜿蜒而下,"去皇宫。无论幕后黑手藏得多深,总要有人为这些亡魂讨回公道。"
晨雾中,飞鱼服的银鳞在朝阳下闪烁。张小帅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的炼丹房,转身踏入马车。车轮碾过丹砂红的泥土,在青石板上留下暗红的辙印,宛如未干的血迹,诉说着这场惊变背后,更深的黑暗与更惨烈的较量。
丹狱钩魂
秋雨如注,顺天府验尸房的屋檐垂下道道水帘。张小帅将新收集的证据一一整理,油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把墙上的飞鱼纹拓片照得忽明忽暗。当他用镊子刮下王胖子鞋底夹层的字条时,泛黄的纸页上"月圆之夜,炼丹房见"的字迹仿佛在渗血。
"张大哥!"苏半夏撞开房门冲进来,发间还沾着蛛网,"《方士秘录》残页上的飞鱼纹......"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琉璃盏上,"这磁石粉......难道那些尸体是......"
"这些人被关在丹炉里活活烧死。"张小帅握紧染血的绣春刀,刀刃映出他通红的双眼,"飞鱼残纹不仅是标记,更是符咒。他们用活人魂魄炼丹,妄图成仙,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吃人的恶鬼。"他展开从赌场密室搜出的官服残片,金线刺绣的飞鱼纹在烛光下扭曲成狰狞的面孔,"赵承煜余党用飞鱼纹标记受害者,再通过赌场销赃。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收集魂魄炼制邪丹。"
苏半夏翻开破旧的古籍,手指颤抖着指着泛黄的纸页:"这里写着,三尸炼丹术需以活人三魂为引,飞鱼纹完整则丹成,残缺便成'锁魂残符'。被烙上残纹的人,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大人带着东厂番子破门而入,飞鱼服在夜色中猎猎作响:"督主急召!西苑炼丹房走水,现场发现二十七个刻着飞鱼残纹的丹炉!"
众人赶到时,西苑上空浓烟滚滚。炼丹房已成一片火海,熊熊烈焰中,二十七个青铜丹炉泛着诡异的幽光。每个丹炉上都刻着三钩缺末道的飞鱼纹,炉内隐隐传出凄厉的哀嚎。苏半夏强忍着刺鼻的焦糊味,用弩箭挑开一个丹炉——里面是一具蜷缩的骸骨,指节上的烙痕与乱葬岗的死者一模一样。
"他们临死前一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苏半夏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骸骨的姿势扭曲,十指深深抠进炉壁,留下数道抓痕,显然是在绝望中拼命挣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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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帅蹲下身,在灰烬中翻找出半块刻着"丙"字的铜牌。这与他们在赌场、云锦阁发现的标记如出一辙:"这些丹炉是用来囚禁生魂的牢笼,而'丙'字标记,就是他们转运祭品的暗号。"
就在这时,丹炉群中突然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二十余名黑衣人从断壁残垣中现身,他们蒙着面,手中的弯刀泛着幽蓝的光,刀刃上淬满剧毒。为首之人后颈处有一个三钩状的朱砂痣,与飞鱼残纹如出一辙。
"赵承煜余孽!"张小帅怒吼着冲上前,绣春刀划破雨幕。刀光剑影间,他注意到黑衣人的招式阴毒狠辣,显然受过专业训练。更诡异的是,每当有人受伤,鲜血滴落在丹炉上,那些飞鱼纹就会发出微弱的红光。
苏半夏躲在残破的石柱后,寻机射出弩箭。她的目标是黑衣人腰间的竹筒——那里装着他们用来传递消息的信鸽。只要截获信件,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
混战中,张小帅砍倒一名黑衣人,在他怀中发现半张烧焦的密信。虽然文字已残缺不全,但"玄钩令月圆陛下"等字眼依然清晰可见。他心中一寒:这些人不仅在炼制邪丹,更妄图用钩魂丹控制陛下!
"李大人,快派人封锁皇宫!"张小帅大喊,"他们的目标是陛下!"
然而,黑衣人首领却突然发出一阵怪笑:"晚了!钩魂丹已成,玄钩令现世,这天下......"他话音未落,丹炉群中最大的那座突然发出震天巨响。炉盖崩飞,炽热的气浪夹杂着火星扑面而来,众人急忙后退。
待烟尘稍稍散去,一个身着蟒袍的身影缓缓从丹炉中走出。他手中托着鎏金丹瓶,瓶口溢出的液体接触空气瞬间化作血雾。苏半夏看清那人面容,忍不住惊呼出声:"王公公!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
王公公阴森地笑着,脖颈处浮现出诡异的纹路,与丹炉上的飞鱼纹如出一辙:"赵承煜不过是替死鬼,真正掌控一切的是玄钩令!那些蝼蚁的魂魄,不过是炼制神丹的材料罢了!"
张小帅握紧绣春刀,刀刃直指王公公:"你以为用活人炼丹就能得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就凭你们?"王公公将丹瓶高举过头顶,"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所有丹炉同时发出刺目的红光,飞鱼纹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符咒。那些被囚禁的魂魄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千钧一发之际,张小帅想起《方士秘录》中的记载:"钩魂丹遇火即焚。"他大喊:"苏姑娘,桐油!"
苏半夏会意,立刻将随身携带的桐油泼向丹炉。熊熊烈火瞬间吞没了王公公和他的丹瓶,飞鱼纹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尖啸。王公公在火海中疯狂挣扎,最后化作一团灰烬。
当火焰渐渐熄灭,黎明的曙光穿透云层。张小帅在废墟中找到半块刻有"玄钩"字样的令牌,内侧刻着细密的小字:"戊申年秋月,宁王监制"。他握紧令牌,目光坚定:"幕后黑手还未全部落网,这场较量,远没有结束。"
苏半夏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轻声说:"那些被困在丹炉里的魂魄,终于可以安息了。"
张小帅望向京城的方向,那里即将迎来新的一天:"我们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所有罪恶都受到惩罚。这不仅是为了那些死者,更是为了守护这座城,守护千千万万的百姓。"
晨光中,飞鱼服的银鳞在阳光下闪烁。张小帅和苏半夏并肩而立,他们知道,前方还有更严峻的挑战在等待着,但为了正义与安宁,他们绝不会退缩。而那些被飞鱼残纹囚禁的冤魂,终将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得到真正的解脱。
金舆惊澜
火势渐弱时,督主的鎏金轿辇缓缓而至。八名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抬着轿辇踏过满地焦黑的瓦砾,车轮碾过融化的丹砂红,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血痕。张小帅握着带血的绣春刀后退半步,目光死死盯着轿帘——那上面金线绣着的海东青正展翅欲飞,与他腰间残缺的飞鱼纹玉佩形成诡异呼应。
轿帘掀开的瞬间,沉香混着硝烟扑面而来。督主一袭墨色蟒袍端坐在轿中,腰间鸾带垂着的和田玉佩温润无暇,袖口用金线绣着的"护民"暗纹却在摇曳的火光中扭曲如蛇。当他的目光扫过二十七个刻着飞鱼残纹的丹炉,那双常年藏在鎏金护甲后的手突然攥紧了扶手,指节在绣着龙纹的绸缎下微微发白。
"这就是你们查到的东西?"督主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惊起檐角几只焦黑的乌鸦。他的目光掠过李大人染血的飞鱼服,最终落在张小帅怀中半卷《方士秘录》残页上,"三尸炼丹术?用活人魂魄炼制钩魂丹?"
苏半夏上前半步,将琉璃盏中的磁石粉呈上:"督主请看,这些西域进贡的磁石,还有丹炉里的骸骨指节,都与东郊乱葬岗的死者特征一致。赌场、云锦阁、西苑......"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这些飞鱼残纹不是标记,是锁魂符咒,那些人都是被活活烧死在丹炉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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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猛地起身,蟒袍下摆扫落轿中鎏金香炉。当啷声响中,他踩着仍在冒烟的丹炉残骸走到中央,弯腰捡起半块焦黑的铜牌。上面扭曲的"丙"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与他袖中若隐若现的暗纹形成某种诡异的呼应。
"彻查此事。"督主突然转身,金丝眼罩下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不管涉及到谁,都要揪出来!"他的声音在残垣断壁间回荡,惊得远处值守的番子不自觉挺直了腰板。然而张小帅敏锐地注意到,督主转身时,腰间玉佩与轿辇内壁相撞,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那声音,竟与他在王胖子密室听到的机关暗锁声如出一辙。
当夜,东厂诏狱的油灯彻夜未熄。张小帅将二十三具骸骨重新拼凑,指节上的飞鱼残纹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永不干涸的伤口。苏半夏则在整理缴获的密信,突然惊呼一声:"张大哥,你看这个!"她展开烧焦的信笺,边缘处"玄钩令即将现世"的字样虽已残缺,却清晰可辨。
"玄钩令......"张小帅想起王公公临死前的狞笑,突然抓起案头的玄钩令牌残片。当他将残片与密信上的字迹重叠,借着月光竟发现令牌内侧若隐若现的纹路,与督主轿辇上的海东青羽毛走向完全一致。
就在这时,诏狱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大人面色惨白地撞开门:"不好了!宁王昨夜暴毙,书房暗格里......"他喘着粗气掏出染血的锦帕,上面包裹着半卷残破的《玄钩秘术》,"发现这个,还有,还有督主的密信!"
张小帅展开密信的瞬间,只觉后颈寒毛倒竖。信笺上"按计划行事,戊时三刻动手"的字迹,赫然是督主的笔迹。更令人心惊的是,信末印着的半枚飞鱼纹火漆,与他们在死者身上发现的残纹分毫不差。
"走!"张小帅抓起绣春刀冲向督主府。子夜的京城笼罩在薄雾中,他们穿过寂静的街巷,却发现往日守卫森严的督主府此刻竟门户大开。当众人冲进书房,只见到满地狼藉,墙上悬挂的海东青画像被利刃划破,露出后面暗格——里面空空如也,唯有一张字条钉在墙上,朱砂写着:"钩魂已成,天下我有"。
"不好!"苏半夏突然脸色大变,"今天是十五,正是月圆之夜!督主说要去皇宫向陛下奏事......"
等他们赶到皇宫时,太极殿内已传来阵阵惨叫。守卫宫门的禁军目光呆滞,脖颈处浮现出淡淡的飞鱼纹路。张小帅挥刀劈开拦路之人,却发现对方的伤口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暗红的丹砂。
殿内,督主正高举鎏金丹瓶,瓶口溢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飞鱼虚影。陛下瘫坐在龙椅上,瞳孔泛着诡异的红光。"没想到吧?"督主的笑声混着chanting声回荡在大殿,"从赵承煜伏法那天起,一切都是我的局!飞鱼残纹收集魂魄,完整飞鱼纹操控人心,而这玄钩令......"他扯开衣领,胸口赫然烙着完整的飞鱼图腾,"就是打开长生之门的钥匙!"
张小帅与苏半夏对视一眼,同时将桐油泼向丹瓶。熊熊烈火中,飞鱼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督主在火海中疯狂大笑:"你们以为能阻止?玄钩令的力量......"他的话被爆炸声淹没,丹瓶炸裂的瞬间,无数焦黑的魂魄从血雾中挣脱,在空中化为点点星光。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张小帅站在废墟上。手中的玄钩令牌残片突然发出微光,与他怀中《方士秘录》残页上的朱砂纹路渐渐重合。远处传来晨钟,惊起京城万千飞鸟,而那些曾被飞鱼残纹囚禁的冤魂,终于在这场大火中得到了安息。
"张大哥,接下来怎么办?"苏半夏望着天边的朝霞。
张小帅握紧令牌,看着不远处重新挂上"护民"匾额的东厂:"玄钩令虽毁,但只要还有人觊觎长生,罪恶就不会消失。我们的路,还长着呢。"他转身走向朝阳,飞鱼服的银鳞在晨光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永远不会落幕。
玉谶迷局
浓烟在西苑上空翻涌,如同一团化不开的墨。火势渐弱后,青砖地上散落着扭曲的青铜残片,二十七个丹炉只剩焦黑的轮廓,飞鱼纹在高温下扭曲成狰狞的鬼脸。张小帅蹲在一具骸骨旁,镊子夹起的指节骨上,三钩缺末道的烙痕仍清晰可辨,仿佛在无声控诉。
"张大哥!"苏半夏的声音突然从废墟深处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她半跪在灰烬中,手中捏着半块焦黑的玉佩,边缘还沾着暗红的碎屑,"你看这个!"
玉佩呈鱼形,阴刻的"王"字已被火燎得模糊,但仍能看出遒劲的笔锋。更令人心惊的是,玉佩边缘残留的丹砂红,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与尸体伤口、《方士秘录》残页上的粉末如出一辙。苏半夏的思绪瞬间回到藏书阁——那本《方士秘录》借阅记录上,最后借阅者的署名,正是"王姓宗亲"。
小主,
张小帅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接过玉佩,在手中反复摩挲,触感冰凉刺骨:"这不是普通的玉佩。"他指着鱼眼位置镶嵌的细小磁石,"西域进贡的磁石粉,只供皇室炼丹使用。而这个'王'字......"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远处传来銮铃响动,督主的鎏金轿辇缓缓驶来。
轿帘掀开,督主一袭蟒袍踏过焦土,金丝眼罩下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当他瞥见张小帅手中的玉佩时,袖中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可有发现幕后主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督主,"苏半夏向前一步,举起玉佩,"此物上的丹砂红与炼丹材料一致,而'王'字......"
"不过是哪个王爷府中遗失的玩物罢了。"督主打断她的话,语气冰冷,"不必在此做无谓猜测。李大人,即刻封锁消息,将所有骸骨秘密处理。"他转身时,袍角扫过张小帅手中的玉佩,暗纹与鱼形玉佩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当夜,验尸房内烛火摇曳。张小帅将玉佩放在琉璃盏中,倒入清水。随着血水慢慢晕开,玉佩底部浮现出细小的篆文:"戊申年秋月,宁王监制"。苏半夏翻开从王老头处得来的旧卷宗,手突然停在某一页——三十年前的一桩悬案,死者同样带着刻有"王"字的玉佩,死因竟是"炼丹反噬"。
"张大哥,你看这个。"苏半夏又取出从赌场搜出的账本,在密密麻麻的记录中,每月十五都有一笔神秘的"云锦阁玉料"交易,经手人正是宁王的贴身太监。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张小帅猛地吹灭烛火,拉着苏半夏躲到桌下。三支淬毒箭矢破窗而入,钉在梁柱上发出"嗡嗡"声响。箭矢尾部绑着字条,用火漆印着半枚飞鱼纹,与玉佩上的残纹竟能完美拼接。
"他们果然不想让秘密泄露。"张小帅握紧绣春刀,"苏姑娘,我们必须立刻面见陛下,揭露宁王的阴谋。"
然而,当他们赶到皇宫时,却被告知宁王已进宫面圣。太极殿内,宁王正跪在地上,涕泪横流:"陛下明鉴!臣弟听闻西苑出事,特来请罪!臣弟府中确实遗失过一块玉佩,但绝无参与炼丹之事!"他举起一份供状,"这是臣弟府中下人写的,他们勾结赵承煜余党,背着臣弟行事......"
张小帅正要上前揭穿,却被督主拦住。督主向陛下禀道:"陛下,此案错综复杂,不如交给东厂彻查。"陛下点点头,目光扫过张小帅手中的玉佩:"张仵作,将证物暂交督主,务必查明真相。"
走出皇宫,夜色已深。苏半夏看着手中被收走的玉佩,满心不甘:"就这样让宁王逃脱?"
张小帅望着宁王的府邸方向,眼中闪过寒光:"没那么容易。今晚子时,我们潜入宁王别院。王老头的旧卷宗里提到,那里有座废弃的炼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