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玄尘眼中越来越清晰的本我,突然露出癫狂的笑:"就算融合又如何?
新天道契约的力量根本不是你能驾驭的!
等你调动它——"
"够了。"玄尘的指尖按在镜面阵图中央。
两股命运之力的碰撞声仿佛来自宇宙尽头。
归墟阵图之海掀起滔天巨浪,震得幽冥的无间血海都泛起涟漪;表层人间的赛博都市里,所有手机的气运值突然归零,又在瞬间暴涨到满格,吓得外卖小哥的捉妖罗盘当场炸成碎片。
玄尘的识海突然安静下来。
混沌雾霭退去,露出最深处的一方小世界:有被雨水打湿的巷口,有含着水果糖的甜,有林初雪举着警徽冲他笑的样子,还有归无蹲在破庙前煮面时腾起的热气。
镜面自我的意识碎片飘落在这些画面上,像雪落在春阳里,缓缓融化。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吞噬。"玄尘轻声说。
他能感觉到,新天道的熔浆不再是压迫他的力量,反而顺着他的经脉,温柔地包裹住每一寸血肉。
那股一直注视着这里的阴影触须再次伸来,却在碰到他的瞬间,被熔浆灼出青烟。
林初雪的因果视觉里,玄尘的命运线终于不再是混乱的光团。
它变得绵长,明亮,末端缠着另一道较细的光——那是镜面自我的命运线,此刻正与它缠绕成一股更坚韧的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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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归无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嘶哑。
玄尘深吸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新天道契约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苏醒,像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睛。
"好。"他说。
掌心的阵图突然绽放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
玄尘的掌心在发烫。
新天道契约的力量顺着经脉翻涌,不再是从前那股带着压迫感的熔浆,倒像被揉碎的星子,每一粒都带着他自己的温度——是雨夜里水果糖的甜,是归无煮面时腾起的烟火气,是林初雪警徽上那道擦痕的钝感。
他望着镜面自我阵图中央那团翻涌的黑芒,喉结动了动:"你说我是吞噬兽。"他的声音比想象中轻,却像敲进混沌海的钟,"可吞噬的从来不是力量本身。"
镜面自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它想退,可因果锁链正缠在它阵图的枢纽处,林初雪的符咒在它命线里烧出焦痕;它想吼,可归无的神纹阵正抽走它最后一丝混乱的能量,将那些暴戾的波动拧成最温顺的溪流。
当玄尘的指尖触上那团黑芒时,它终于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你会后悔的!
这力量根本不是——"
"够了。"玄尘打断它。
他没有运功,没有念咒,只是凭本能收紧五指。
掌心的阵图突然泛起金红交织的光,像在融化一块浸满怨恨的黑玉。
镜面自我的身体开始崩解,先从四肢化作黑雾,接着是胸膛、脖颈,最后连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都扭曲成碎片。
消散前的瞬间,它的眼神突然变得像被雨水打湿的小兽,带着点说不出的不甘与释然。
玄尘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是终于放下了背在身上二十年的包袱,又像是亲手埋葬了另一个可能的自己。
"成了?"归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重的喘息。
玄尘转头,看见那男人正扶着残碑站起,道袍前襟浸透了血,白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可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