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硕明如遭雷击!投影中的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只剩下骇然的苍白和一种被彻底扒光示众的羞怒!孟靖轩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连他刚刚在玄米大厦顶层算出来的那个精准数字都……这已经不是情报的问题,这是洞悉!是对帝国腐朽肌理最深刻的洞察!
他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在对方精准到可怕的情报和毫不留情的揭穿下,瞬间土崩瓦解。那试图维持的威严姿态,此刻显得无比滑稽和脆弱。巨大的震惊和恐惧甚至暂时压倒了愤怒,让他一时间竟无法言语,只是死死地盯着投影另一端的孟靖轩,嘴唇微微颤抖。
孟靖轩看着他失态的样子,眼神中没有得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看着困兽的平静。他缓缓靠回椅背,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所以,安执政官,收起您那套‘恩赐’的把戏。想要和平?想要我们暂时不挥师北上,让您能在长安那堆烂摊子里多喘几口气?可以。”
他竖起一根手指,斩钉截铁:
“五千万上品灵石。”
“不是赏赐,是战争赔款!是你们欠天府州、欠千千万万被你们压榨至死的百姓的血债利息!”
“而且,”孟靖轩的目光锐利如电,“现在就要。立刻!马上!通过这台投影仪,现场交割!”
“五千万?!现在?!”安硕明终于从震惊和羞怒中找回了一丝声音,那声音因为极致的肉痛和难以置信而变得尖利扭曲,“孟靖轩!你休要狮子大开口!国库空虚,哪里……”
“国库空虚?”孟靖轩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安执政官,您是真当我不知道?大秦立国千年,真正的底蕴,岂是那些浮在表面的流水?皇室秘库呢?历代先帝攒下的‘棺材本’呢?您这位实际掌舵人,会没有应急的后手?”
他身体再次前倾,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别告诉我,您连这点‘体己钱’都舍不得拿出来买平安?还是说,您宁愿看着我们整顿好天府州,然后兵发秦岭,去长安城下,亲自找优映涵陛下和蒋雨晨丞相‘讨要’?”他刻意加重了“讨要”二字,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只是不知道,那时正在闭关紧要关头的陛下和丞相,会不会被惊扰得……走火入魔?”
“你!”安硕明气得浑身发抖,一股逆血直冲喉头,几乎要喷出来!孟靖轩不仅点破了他的底牌(皇室秘库和应急储备),更是用优映涵和蒋雨晨的闭关安全作为要挟!这是他绝对无法承受的后果!一旦那两位因为战事惊扰出了岔子,他安硕明就是万死莫辞!不仅权力不保,性命堪忧,整个安氏家族都可能被连根拔起!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愤怒和肉痛。与帝位传承的稳定、与那两位至高存在的安危相比,五千万灵石又算得了什么?!就算那是他安家几代人暗中积累、准备用来在最后关头搏一搏的底牌,此刻也必须交出去!
他死死地盯着孟靖轩,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不甘、屈辱,还有一种被彻底拿捏的无力感。投影中,他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汗水,不受控制地从他鬓角渗出,在投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凝固了。指挥室里,苏红玉和佘雨桐屏住呼吸,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看着安硕明,等待他最后的抉择。
安硕明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几次张嘴想说什么狠话,最终都咽了回去。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灰败和认命。
“……好。”这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血丝的味道。
他不再看孟靖轩,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折磨。他僵硬地抬起手,手指在龙椅扶手上一个极其隐蔽的符文处按了下去。一道微光闪过,似乎触发了某种深藏的禁制。
紧接着,安硕明双手在身前虚空中快速结印,动作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和难以言喻的沉重。每一次指诀变化,都仿佛耗去他巨大的心力。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苍白,额头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