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赵铁柱蹲在义庄后巷啃馒头,听见墙头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他刚要抬头,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 —— 那是他娘留给他的阴阳双鱼佩,自从弟弟二狗被林道士带走后,这玉佩就常犯古怪。
"柱哥?"
微弱的呼唤声从头顶传来,赵铁柱抬头,看见李翠翠趴在墙头,红衣下摆滴着水,脸色白得像张纸:"带我走...... 去城西城隍庙......" 话没说完,她突然身子一软,跌进赵铁柱怀里。
少年慌忙接住,却触到她心口的冰凉,低头看去,只见那支桃木钉还插在她胸前,血水顺着指缝滴在玉佩上,双鱼纹路竟渐渐变成了红色。更奇怪的是,李翠翠的眼睛半睁着,瞳孔里倒映着个模糊的纸人影子,嘴角还沾着半截纸钱。
"得罪了!" 赵铁柱咬牙扯下自己的汗巾,想给她止血,指尖却触到她颈间的勒痕 —— 那分明是被人用白绫绞过的痕迹,可刚才在豆腐坊,王老四明明看见她是坠楼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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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突然传来铜锣声,赵铁柱抬头,看见张府的灯笼火把正往这边涌来,为首的管家举着白纸灯笼,灯面上赫然画着李翠翠的生辰八字。少年心下一紧,背起李翠翠就往巷口跑,却在转弯处撞上堵无形的墙,抬头只见城隍庙的飞檐在血月下泛着冷光,庙门匾额上的 "城隍庙" 三个字不知何时变成了 "阴婚殿"。
"咚 ——"
三更梆子响过,王老四蜷缩在土地庙的供桌下,浑身发抖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刚才在豆腐坊,他亲眼看见李翠翠的尸体自己走进花轿,纸人抬着她往镇东头去了,而那里,正是张府祖坟的方向。
"哐当 ——"
庙门突然被撞开,冷风灌进来,吹得功德箱上的黄纸哗啦啦响。王老四咬着牙往外看,只见街角的槐树下,八个纸人正围着口新棺打转,棺盖上用朱砂写着 "张府少夫人之位",棺头摆着的,正是李翠翠今早掉落的银簪。
更夫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张府少爷坠井的那晚,也是这样的血月,也是这样的纸人抬轿。当时他看见井里浮着具纸扎的新娘,第二天张府就大张旗鼓地办丧事,说少爷得了急症。如今想来,哪里是急症,分明是早就准备好了阴婚!
"呜 ——"
夜风掠过树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像极了李翠翠平时哼的小调。王老四看见槐树影里晃出个红衣身影,长发遮住脸,慢慢走向那口棺材。纸人们突然停下,齐刷刷地转身,对着那身影跪下磕头。
"砰 ——"
棺材盖突然滑开,里面露出套着官服的白骨,腰间还别着当年张少爷的玉佩。红衣身影缓缓弯腰,伸手抚过白骨的手腕,王老四清楚地看见,她指尖的朱砂痣正在滴血,血珠滴在白骨心口,竟开出朵血色的莲花。
"阴婚已成,血煞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