脓血瞬间浸没了玉玺的底座,黄绿色的腐败液体沿着玉璧的纹路迅速上涌,包裹住螭龙钮的崩角!玉玺的冰冷与伤口的滚烫、神圣的玉质与污秽的脓血、象征权力的器物与肉体崩溃的腐沼…在这一刻,完成了最彻底、最亵渎、也最令人灵魂冻结的融合!
李长天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他死死地按住深陷腐沼的玉玺,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如骨!肋下传来的剧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撕裂!但同时,一种诡异的、冰冷而沉重的力量感,仿佛真的通过那枚深陷腐沼的玉玺,从那沸腾的伤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强行支撑着他即将崩溃的意志和躯体!这力量带着浓烈的死亡与腐败的气息,却无比真实地暂时压制了肉体的极限!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冷汗和冰珠的脸上,扭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深潭般的冰眸中,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理智之光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深渊凝视般的非人意志!那眼神,仿佛在宣告:他已彻底拥抱了这腐沼,拥抱了这瘟疫,拥抱了这彻底的异化!他不再抗拒崩溃,而是将自己化为了崩溃本身,化为了行走的“腐沼”,而那枚深陷其中的玉玺,便是他为自己加冕的“腐沼王玺”
玉玺深陷腐沼的景象,如同最黑暗的魔咒,冻结了所有人的思维。
士兵们僵立在深雪中,如同被石化,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荒谬感,胃里翻江倒海,却连呕吐的力气都被抽空。他们看着狼帅肋下那深陷玉玺、翻滚着脓血的恐怖坑洞,看着他那扭曲癫狂的笑容和那双彻底非人的眼睛…他们明白,他们追随的,早已不是人间的统帅,而是一头彻底拥抱了瘟疫与死亡的、从腐沼深渊中爬出的怪物!
柳红袖死死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她看着李长天肋下那枚被脓血包裹的玉玺,看着他那双深渊般的眼睛…最后一丝关于“李长天”的幻影彻底粉碎。这不是权力异化,这是彻底的**存在异化**!他砸碎玉玺亵渎的是权力,此刻将玉玺按入腐沼,则是将自身的存在彻底献祭给了黑暗!她残存的躯壳里,最后一点名为“柳红袖”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彻底湮灭,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被风雪穿透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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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似乎也被那非人的嘶吼惊动,在马背上微微抬起了头。他浑浊死寂的目光扫过李长天肋下那恐怖的景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更加深沉的、对这个世界彻底理解的冰冷绝望。他重新低下头,将脸埋回肮脏的皮毛。
剧痛与那诡异力量的交织,如同风暴在李长天体内肆虐。他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深陷腐沼的玉玺猛地拔出!
粘稠的脓血和腐败的组织液被带出,拉出恶心的丝线。玉玺底座完全被黄绿色的污秽覆盖,散发着比之前浓烈百倍的恶臭!他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擦拭,直接将这枚沾满自身腐肉的“腐沼王玺”重新塞回怀里,紧贴着同样冰冷的皮肤。
“走!” 一声嘶哑、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命令,从李长天扭曲的嘴唇中挤出。他拄着染血的木杖(杖身也沾上了飞溅的脓血),无视肋下那如同火山喷发般剧痛和汹涌流出的脓血,无视断腿处撕裂般的痛楚和流淌的鲜血,一步,一步,继续向前!步伐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定、更加疯狂!仿佛那枚“腐沼王玺”真的赋予了他超越肉体极限的、来自深渊的力量!
士兵们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麻木而恐惧地跟上。驮马不安地嘶鸣,队伍在鬼哭峡狂暴的风雪中,如同一条走向坟墓的黑色蜈蚣,继续向着未知的、被风雪吞噬的东北方蠕动。
柳红袖机械地迈动脚步,牵着缰绳。风雪如同冰冷的裹尸布缠绕着她。她看着前方那个在风雪中蹒跚前行、肋下不断渗出脓血、身后雪地留下暗红与黄绿交织污迹的背影,看着那枚深藏在他怀中、沾满腐肉的“王玺”所在的位置…
她知道,这不是行军,这是一场盛大的**风雪送葬**。送葬的对象,是李长天残存的人性,是她早已死去的理想,是这支队伍最后的灵魂,或许…也包括她自己这具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前路的风雪尽头,等待他们的,绝非生天,而是这场漫长葬礼最终的墓穴。
腐沼的王,怀抱着他的“腐沼王玺”,踏着自身流出的脓血与污秽,在风雪的哀嚎中,走向那注定的、最后的掠夺与终焉。人性的棺椁,已在玉玺按入腐沼的瞬间,被彻底钉死,埋入比黑山冻土更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