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陵起身还礼。

周攸宁给两位长辈添完茶,退到一旁,并不打算离开,暗自默念道:不要聊亲事!不要聊亲事!

爷爷平日不苟言笑,今天却一反常态,肯定在商量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年岁又不大,不是很着急嫁人的!等两年也无妨。

谢玄陵看出了女子的窘迫,却未拆穿,而是道:“宁儿知书达理,不像我小时候,三天两头被先生打板子。”

周攸宁掌心渗出汗珠。

图穷匕见了吧!不管对方等会儿要说什么,她绝不会应承!

“谢伯伯谬赞。”

周文襄脸色一沉,“两个月前,的确很让人省心!但现在…呵。”

谢玄陵好奇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周文襄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被人灌了碗迷魂汤,老夫不会医术,解不了毒!”

“啊?”谢玄陵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一般的卸力散,醉人烟,受剂量所限,药效最多维持一两个时辰…”

“我倒是听说有种毒酒,能迷人三日…可也远远不及两个月…”

周攸宁脸颊通红,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谢玄陵回过神,连忙转移话题道:“刚刚先生问学生日后的安排…嗯…学生受晋王邀请,帮朝廷办一件事,不过得先回一趟越州,跟弟弟妹妹们打个招呼。”

周文襄想不起自己问没问,顺着对方的话头道:“分离十多年,是该团聚一下。”

周攸宁松了口气,神色恢复如常。

谢玄陵思索再三,又问道:“先生,晋王跟学生说,沈氏族中有位晚辈,比较不要脸,您熟悉吗?”

他好歹位列十大谋士第七名,被个年轻人拿捏了一次,心中自然存了些怨气。

谢玄陵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放不下弟弟妹妹,亦希望将祖传兵法发扬光大。

那人明显仔细研究过他,下刀专挑要害,无耻至极!

但同时,也让谢玄陵有些敬佩,不是因为对方想出的威胁言语,而是沈承璟马上就拆穿了“谎言”的做法。

如此,既保证了他心中不会留下任何芥蒂,又表示苍梧并非因为“谢玄陵”重要,才赦免的谢氏全族,毕竟谁也无法提前猜到倭国的行动。

对人心的把控,太精准了!那人料定他一旦松口,便不会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