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与素问骑着快马赶来时,马蹄陷在泥里,发出 “噗嗤” 的声响。两人翻身下马,刚走近窝棚区,就看到几位流民蜷缩在窝棚外的破草席上,面色青灰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有的还时不时咳嗽,咳出的痰中带着血丝,落在泥地上,瞬间被雨水冲散,却留下淡淡的幽绿。
一位年轻母亲抱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孩子,跪在泥地里,膝盖都沾满了黑泥,看到灵枢与素问,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又很快被绝望覆盖,她磕了个响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大夫……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他烧了三天了,浑身烫得像火炭,刚才还抽了一次,再这样下去,我、我真的要活不成了……”
素问立刻快步上前,蹲下身,不顾孩子身上的泥污,伸手探向孩子的额头 —— 入手滚烫,比寻常高烧要烈得多!她又取出一片试毒叶,轻轻贴在孩子的脖颈处 ——“滋啦” 一声,试毒叶竟直接化作焦黑粉末,随风飘散!“是‘疫戾症’!” 素问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抬头对灵枢说,“比普通残踪气烈三倍,传染性极强,若不尽快控制,不出三日就会蔓延到城内,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灵枢环顾四周,眉头拧成了川字 —— 流民区的水源是一个临时挖的土井,井水泛着淡淡的幽绿,水面还漂浮着几根枯草;窝棚内的稻草湿漉漉的,有的还沾着黑污,显然已被残踪气污染;更要命的是,流民们挤在一起,几乎没有隔离空间,一人染病,很容易传给全家。“必须立刻隔离病患、净化环境!” 灵枢的声音急促,却依旧沉稳,“墨衡!墨家的防疫机关车到了吗?”
“来了!灵枢先生,我来了!” 远处传来一阵 “隆隆” 的车轮声,伴随着墨衡略显急促的呼喊。众人望去,只见墨衡赶着一辆青铜制的防疫机关车,从泥泞的土路上驶来,车轮陷在泥里,他不得不跳下车,用肩膀顶着车辕往前推,青布短打都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背上。
终于,防疫机关车停在众人面前 —— 车身有半人高,长约两丈,是青铜打造的,刻着墨家矩尺纹与道家阴阳图,车顶装着一根可旋转的机关喷管,喷管旁放着几个青铜罐,里面装着圣火草与艾草混合的消毒液;车侧挂着三顶折叠式隔离帐,帐面是墨家机关纸制作的,泛着淡金,能防残踪气渗透。
墨衡跳下车,擦了擦额头的汗,喘息着说:“灵枢先生,让您久等了!刚才路上遇到一段泥坑,车陷进去了,耽误了点时间。这车按墨家‘水力喷药’原理设计,喷管能 360 度旋转,消毒液喷出来像细雨一样,均匀;隔离帐展开后能住两个人,帐子内侧还能挂香薰,净化空气!”
“辛苦你了,墨衡,” 灵枢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安排,“你先用防疫车净化土井和周围的水源,再喷一遍所有窝棚的内外;我与素问为病患诊治,教健康的流民制作简易香薰;我已让禁军带着隔离栏赶来,等下协助我们隔离病患 —— 记住,动作要快,却不能慌,流民们本就恐慌,我们要稳住他们的情绪。”
墨衡立刻点头,爬上防疫车,转动车辕上的机关 ——“嗡” 的一声,喷管喷出金红色的消毒液,如细雨般洒向土井,井水泛着的幽绿渐渐淡去;喷向窝棚时,茅草上的黑污也被冲掉,空气中的腐味渐渐被草药香取代。
可就在灵枢与素问准备为病患诊治时,几位健康的流民却围了上来,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流民拄着一根破木棍,沙哑着嗓子说:“你们为什么要把病人隔开?我们只是想找口饭吃,想活下去,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们这些流民,想把我们赶到更远的地方去?”
其他流民也跟着附和,眼中满是警惕与恐慌,有的甚至拿起地上的石头,摆出防御的姿态。灵枢连忙放下药箱,蹲下身,与老流民平视,语气诚恳:“大爷,您误会了,隔离不是嫌弃,是为了保护大家 —— 这病会传染,若不把病人隔开,您的孙子、您身边的乡亲们都会染病,到时候谁也活不了。我们会给病人送吃的、送药,会给健康的乡亲们发干粮、教大家做香薰防传染,等病好了,我们还会帮大家找住处、找活计,绝不会不管大家,您信我们一次,好不好?”
老流民望着灵枢坚定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发烧的小孙子,眼中的警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犹豫与挣扎。过了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对周围的流民说:“我看这两位大夫不像坏人,之前暴雨冲毁村子,是他们派船救了我们,我们就信他们一次,别再闹了,好好治病,好好活下去。”
流民们听老流民这么说,也渐渐放下了石头,脸上的恐慌淡了几分。素问趁机走到人群中,拿起带来的艾草、苍术,演示如何制作简易香薰:“大家看,把艾草、苍术揉碎,用破布包起来,挂在窝棚里,能挡住邪祟气;再用圣火草煮水洗手,别碰泛绿的水,别吃生的野菜,就能少生病。来,我这里有圣火草,大家分一分,不够的等下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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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位中年流民突然 “扑通” 一声倒地,浑身抽搐,皮肤泛着诡异的幽绿,嘴角还溢出黑血,吓得周围的流民连连后退。“不好!是重症患者!” 素问立刻从药箱中取出应急祛戾针,快步上前,对准患者的人中、内关、涌泉三穴刺入,动作快而准;灵枢则点燃青铜香薰,将患者抬进刚展开的隔离帐中,防止传染给其他人。
两人忙碌着,汗水浸湿了衣袍,泥污沾满了裤脚,却不敢有片刻停歇 —— 动荡之时,疫病就是死神的镰刀,每多耽误一刻,就可能多一条人命,他们必须争分夺秒,与死神赛跑。
四、未时道墨合力抗邪祟:祖师显灵授妙法
未时的流民区,阳光渐渐西斜,却比午时更显温暖。防疫车的喷管依旧在喷洒金红色的消毒液,如细雨般洒在窝棚与水源上,土井的水已恢复清澈,泛着淡淡的金红;窝棚外的泥泞路上,禁军已搭好隔离栏,将病患与健康流民分开,隔离栏上挂着简易香薰,草药香弥漫在整个流民区,驱散了之前的腐味与腥气。
墨衡正指导几位年轻流民搭建隔离帐,他耐心地教大家如何展开机关纸帐面,如何用青铜钉固定帐角:“大家记住,帐子一定要拉严实,别留缝隙,邪祟气才进不来;帐子内侧的香薰要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保证一直有草药香。”
流民们学得很认真,有的帮着递青铜钉,有的帮着拉帐面,之前的恐慌已被忙碌与希望取代。一位年轻流民边拉帐面边说:“墨衡师傅,等病好了,我能不能跟着您学做机关?我也想造防疫车、造隔离帐,帮大家治病,帮大家活下去。”
墨衡笑着点头:“好啊,等这次疫情过去,你就来墨家工坊,我教你做机关,教你用机关术护民。”
灵枢与素问已诊治了三十余位病患,大多数轻症患者的烧渐渐退了,皮肤的幽绿也淡了几分,有的甚至能坐起来喝小米粥了。可重症患者仍有五位,病情反复不定,试毒叶贴在他们皮肤上,依旧呈焦黑,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素问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焦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疫戾症比我们想的更烈,单用圣火草与祛戾针,只能暂时缓解症状,不能根治,若再找不到根治的办法,他们撑不了多久。”
灵枢也皱着眉,心中满是沉重 —— 他尝试了多种汤药配方,从清热解毒到温阳散寒,却都收效甚微,疫戾症的邪祟气像是有生命般,能避开药物的攻击,甚至还会反噬,让患者的病情加重。
就在这时,灵枢袖中的青铜符突然剧烈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符面金纹如活物般游走,泛着刺眼的金红。他下意识地将青铜符取出,只见符面上竟浮现出两道虚影 —— 左侧是墨瑶祖师,身着粗布医袍,手持青铜药杵,面容慈祥而坚定;右侧是玄真先祖,身着紫色道袍,手持拂尘,眼神睿智而深邃。
“灵枢、素问,” 墨瑶祖师的声音从符面传来,沉稳而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此疫戾症非普通残踪气,是残踪气与地脉阴邪结合所生,寻常药物与器械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需用‘道墨融贯祛戾法’方能根治。”
“何为‘道墨融贯祛戾法’?” 灵枢连忙问道,眼中满是急切与希望。
玄真先祖轻轻挥动拂尘,拂尘的银丝指向隔离帐中重症患者的方向,缓缓说道:“第一步,以墨家机关聚阳火 —— 将防疫车喷管调至最大档位,对准隔离帐方向喷洒消毒液,借机关之力汇聚阳火之气,形成防护屏障;第二步,以道家清心咒引阳气 —— 组织健康流民同念清心咒,借众人的阳气增强阳火之力,压制阴邪;第三步,取终南山圣火根粉末,融入汤药,喂给重症患者,圣火根是阳火之精,能彻底驱散体内的疫戾邪祟。”
“圣火根粉末…… 我们没带啊!” 素问急声道。
“不必担心,” 墨瑶祖师微微一笑,“墨衡的防疫车中便有圣火根粉末,是墨家先祖留下的,专门为应对此类疫病所备,藏在防疫车底部的青铜暗格中,用墨家矩尺即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