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水晶塔壁站直时,掌心被碎晶扎出的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塔顶的月光透过裂缝漏下来,在那道月白身影上镀了层冷霜——他腰间的凌霄剑微微震颤,剑鸣混着魇帝之心的嗡鸣,像根细针扎进我识海。
"你以为你能阻止命运?至强者......是我。"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天灵盖。
我望着他嘴角那抹陌生的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魔宫覆灭夜。
当时我缩在祭坛暗格里,透过石缝看见他踩着满地血污走来,月白剑袍连半片血渍都没有,只垂眸对跪在地上的大长老说:"魔祸不除,天下难安。"
大长老喉管被他的剑挑断时,我闻见了焚城的焦味。
现在这抹笑,和那时他剑指魔宫牌匾时的神情,竟重叠得严丝合缝。
"主上!"血杀罗刹的喊杀声被黑雾闷成闷雷,我却听见耳畔响起幽冥狐的传音,她的尾尖应该正蘸着秘血画符,声音里带着焦急:"魇界能量在他周身形成共鸣环,那是承接至强者意志的献祭仪式!
再晚半刻,这方天地的规则都要被他篡改!"
我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识海系统的蓝光炸亮。
兑换"封魔钉·逆纹"的提示在眼前闪烁,代价是三滴本命精血——上次用这招时,我在极北冰原躺了三天三夜,连血杀罗刹都以为我要归西。
但此刻我盯着凌霄按在魇帝之心上的手,看着红光透过他掌心在地面投出的诡异纹路,忽然笑了。
我捏碎精血滴进系统光团,灼烧感从丹田直冲后颈,眼前浮起重影——左边是二十年前的魔宫火海,右边是此刻塔顶的血色月光。
"你该感谢我,云澈。"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丝,"是我让你成为这局棋里最锋利的刀......"
刀?
我抽出血煞刃,刀刃上的魔纹因愤怒泛起幽蓝。
当年他用"正义"做鞘,把我这把"魔种余孽"的刀狠狠插进正道的棋盘;现在他又想用"至强"做饵,以为我还会任他拿捏?
血煞刃嗡鸣着划破空气,可我的动作终究慢了半拍。
凌霄的手刚搭上剑鞘,整座高塔突然像被巨手攥住的蛋壳——他拔剑的刹那,我看见无数道透明剑气从虚空中凝形,每一道都裹着我在域外天魔残卷里见过的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