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才倒下,黄才月也像突然被抽走了利器,当啷一声,手里的软件掉落在地上,跟着她也瘫软下来。
老大手疾眼快,一伸手拦在黄才月身前,将她拦腰抱住。
黄才月在昏迷之前,冲老大挤出一个笑脸。
老大眼角一酸,将黄才月整个抱起来。
黄才义看了看二叔的尸体,又看了看抱着妹妹的老大,随后回过头,在墓碑前跪下。
黄才良见大哥跪下来,也跟着跪下。
“爹,娘,公公,二妈,三妈,才义没有辜负你们,给你们报仇了!”
......
数日之后,晨光给杨树村的青瓦镀上一层金边,蔡影玄将短剑收入漆黑剑鞘,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裂帛。
“此番护送诸位回村,也算完成公公交代的差事。”他抱拳时,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辰州符特有的朱砂纹路,“辰州蔡家随时恭候诸位大驾。”
黄才义上前握住他的手,虎口处还留着与莫科巴代激战的伤痕:“若不是蔡兄弟相助,我们哪能这么顺利报仇。”
黄才月从身后捧出一坛酒,“这酒埋了十多年,是当年公公藏下的,劳烦蔡大哥带回去给蔡老,他日我们兄妹三人定当亲赴辰州,登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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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由远及近,卓格图身着崭新的玄色官袍,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经过黄才良的悉心治疗,他原本溃烂的半边身子已恢复如初,行动间再无凝滞。
“莫科巴代已除,我也该回大都向陛下复命。”他翻身下马,抱拳时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黄兄弟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若到大都,定要让你们尝尝宫廷御宴!”
郭强拍了拍黄才良的肩膀,军靴上还沾着天子峰的泥土:“临海城杨洪大人总念叨你,说你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什么时候去临海,我做东!”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忘记了那些在尸海中厮杀的夜晚。
送行队伍行至村口老槐树下,黄才良突然瞥见韩子沫站在阴影里,她望着卓格图的背影,眼神复杂得如同缠绕的蛛丝。
待卓格图的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黄才良突然扬声喊道:“嫂子,不必心急”
惊呼声同时从两人嘴里发出。
韩子沫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慌乱中差点打翻手中的竹篮;黄才义更是瞪圆了眼睛,弯刀的刀柄被捏得咯吱作响:“才良!你瞎喊什么!”
黄才良却笑得云淡风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虎骨矛头:“大哥你忘了?五行掐指可断吉凶、可测未来。我说子沫姐姐是我大嫂,她将来就一定是我大嫂。”
说完他又转向韩子沫,目光深邃如古井,“嫂子放心,你的仇,终会得报。不是一人之仇,而是……”他望向北方天际翻滚的乌云,声音压低,“而是整个大元朝。”
日子重归平静,黄家老宅的雕花窗棂重新糊上雪白的窗纸,墙角的野蔷薇开得如火如荼。
黄才月每日在后院练剑,剑光映着她日渐红润的脸颊,每每这时,老大就会捧在他那柄大剑坐在一旁指导,他高大的身影就像黄才月身后的靠山一样,牢牢笼罩着黄才月。
黄才义每天修葺着多年未住人的房屋,偶尔会偷偷望向韩子沫忙碌的身影,大概是黄才良那声“嫂子”起了作用,每次韩子沫撞见黄才义的眼神,一张脸就会羞得彤红。
黄才良则整日钻研灵石,时不时钻进去跟宗元白探讨一番,而蒋以则瞪着一双大眼睛守在一旁,她实在好奇得不行,一块小小的石头,究竟是怎么把才良变得跟神仙一样的。
直到某个薄雾弥漫的清晨,老头突然将众人召集在堂屋。
他的木杖重重杵在青砖上,震落梁上的积尘:“噬魂人向来独来独往,如今以儿的人蛊修炼已入正轨,你们也没了威胁,我是时候走了。”
众人大惊,黄才良和蒋以更是跑过来拉着老头问为什么。
老头神色坚毅,“噬魂人本来就应该形单影只,将来以儿你寻了徒弟,也得有一天离开他,这是噬魂人的规矩,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规矩,老头早和蒋以说过,只不过蒋以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蒋以的眼泪瞬间决堤,死死拽着老头的衣角:“师父,我不想你走!”她哭得梨花带雨老头粗糙的手掌轻轻擦去她的泪水,语气却不容置疑:“人蛊之道,贵在孤独。你记住,噬魂人的使命,是守护世间平衡。”
话音刚落,老头猛地扭头盯着黄才义,浑浊的眼珠里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我虽然离开,但是我会一直盯着你,但凡有一天我从别人嘴里听见龟甲这两个字,修怪老头子我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