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盯着多肉看了会儿，试着在模拟舱里“松了手”，念力不缠光痕，只轻轻搭在上面，跟着四股力的节奏晃。

就这么晃了几天，四股力突然缠在了一起，融合度一下爬到53%。

淡金色的强核力没炸，暗蓝色的引力没沉，银白色的电磁力没偏，浅紫色的弱核力也没灭，光痕缠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球，在舱里慢慢飘着。

可没等他记住操控台上的参数、存下这次的状态，光球一下就散了，先是浅紫色的弱核力灭了，其他三股光痕也跟着散开，监测屏上的数字又跌了回去。

他抓不住那一瞬间的“顺”，不知道是念力的节奏刚好对了，还是舱里的乱劲儿刚好合适，之后再怎么调参数、试操作，都再也凑不出那样的光球了。

地球历2953年初，舰队开进了弥涅尔瓦星域的外围。

这都三年了，林轩试了217种法子，电脑里存的尝试记录堆了满满一个文件夹，四股力的光痕在他眼前炸过、散过、也缠过，却始终没找到练“归一阶”的路。

“念为枢”的“枢”到底在什么地方，“融力当顺熵”该怎么“顺”，他对着那半份资料看了无数遍，还是没弄明白。

现在他依旧在瞎试，把念力当成绳子，想把四股力绑在一起，结果绑太紧，强核力一下就炸了，光屑溅得满舱壁都是；又把念力当成水，想把四股力泡在一起，结果光痕各飘各的，连碰都不碰一下。

监测屏上的融合度，还是停在三年前那53%，再也没往上走过，连“四力归一”的影子，都没摸着。

这天练完出来，伊芙坐在模拟舱门口的长椅上关切道：“又没头绪了？看你出来的时候，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

林轩一屁股坐下，叹口气说：“都三年了，我还跟没头苍蝇似的，不知道往哪儿扎呢！电脑里就剩半份破资料，没多少干货，我各种招儿都试遍了，还是没摸着条能稳住的道儿。就连那‘归一’，到底是把四股力揉成一股，还是各自该咋着咋着，却能一块儿使劲儿，我都琢磨不明白，简直越想越糊涂！”

林轩的归一阶，还是停在原地，融合度总在35%到53%之间晃，四股力该怎么凑、“顺熵”该怎么顺、“念为枢”到底是什么意思，依旧没答案。

伊芙拍了拍他的胳膊：“慢慢来，至少你现在能把四股力凑到50%以上了，比三年前强多了。舰队现在有加固过的护盾，暂时安全，说不定哪天调参数、看资料的时候，突然就想通了。”

林轩知道伊芙是在安慰他，可他心里清楚，找不到练“归一阶”的方向，他就永远卡在这里。

27.2 遭遇溃逃文明

地球历2953年夏，厄琉斯星系深处，华夏舰队的探测雷达率先捕捉到异常信号。

视野里满是溃逃的外星舰队，有的三五成群挤在一块儿，引擎冒着焦黑的烟焰；有的就剩一两艘残舰，舰体布满坑洞，连外层护盾都碎得只剩零星光点，活像被追着打的丧家之犬。

这些溃逃者大多是四级中等以下的厄琉斯星系土着文明，连基本的星际反击能力都快耗光了。

其中一支舰队的信号还算稳定，林轩立刻启动中微子引力波即时通讯设备，再连定量子星际语言翻译器，很快搭通了话：“你好，陌生文明，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华夏文明，我是舰队指挥官。看你们慌不择路、这般狼狈，请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话还没问完，那头的指挥官就抢着回话，声音里满是急促的颤音，连句客套都没有：“陌生文明！别再耽搁了！快跟我们一起逃命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轩心头猛地一紧，追问的语速都快了几分：“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什么东西把你们逼成这样？”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可恶的野蛮文明！”指挥官的声音里混着愤怒和恐惧，“你们舰队满打满算也就四五百艘，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哎！咱们这整片星域的星核源晶等资源，全被他们洗劫一空，但凡敢说半个‘不’字的文明，都被他们一锅端了，连星球都给炸成了碎片！现在跟我们一起逃，说不定还能留条命，不然……”

话没说完，那端就传来一阵引擎故障的刺耳杂音。

林轩听完，心里已然摸清了缘由，随即笑了笑，语气里满是笃定：“你说的那‘野蛮文明’，要是没猜错，该不会叫毁灭者文明吧？他们和我们华夏文明，倒是结了不少过节。不瞒你说，我们华夏文明千里迢迢赶到贵星系，就是冲着这毁灭者文明来的！”

通讯那头突然静了下来，能量信号都顿了片刻，随后那指挥官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果真如此？你们真叫华夏文明？那……那贵文明真有手段对付毁灭者文明？要是真能把这个祸害除了，咱们厄琉斯星系可就终于能太平了！”

“放心，对付他们，我们有十足的把握。”林轩的语气里满是自信，笑声透过通讯传了过去，“这位朋友，你们也别再逃了，不妨随我们一同前往毁灭者文明的老巢，亲眼见证这野蛮文明的覆灭！”

小主，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想必是那支文明的指挥官在紧急商议。

片刻后，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多了几分决绝：“横竖都是流浪，星球没了、资源没了，逃到哪儿都是死路一条，咱们就信你们华夏文明一次！等等！我这就把周围其他几个逃亡文明招呼过来，看看有没有胆儿大的，一起跟你们走！”

没过多久，在这支土着文明招呼下，周围又慢慢聚拢来三支四级中低等文明的逃亡舰队。

他们的舰体同样伤痕累累，起初还半信半疑，只敢远远跟在华夏舰队后方，保持着安全距离，朝着毁灭者文明所在的空域航行而去。

航行途中，卡伦文明的指挥官特意将通讯信号调至加密频道，语气里少了先前的慌乱，多了几分郑重：“华夏文明的指挥官阁下，正式跟您介绍下，我们是卡伦文明，在厄琉斯星系定居了近万年，之前一直靠开采星带矿石和培育星际作物生存，没想着招惹谁，却还是没能躲过毁灭者的劫掠。”

林轩笑着回应：“卡伦文明的朋友，不用这么客气，既然如今同路，往后就是并肩的伙伴了。后续若有需要我们搭把手的，尽管开口。”

卡伦文明指挥官连忙道谢：“多谢指挥官阁下！有你们这话，我们心里就踏实多了，也盼着真能跟着你们，亲眼看着毁灭者倒台。”

27.3 毁灭者文明的巢穴

地球历2954年，华夏文明舰队在宇宙中跋涉59年后，终于抵达武仙座厄琉斯星系的弥涅尔瓦星域。

大家远远的被星域边缘一片异象牢牢吸引，那是一片横跨750万公里的“能量逆冲乱流带”，并非宇宙中常见的星云形态，而是由幽紫、赤红、暗蓝三种色彩的能量流交织成的螺旋漩涡，明亮时如上百颗恒星同时爆发，将周边虚空照得透亮，暗灭时又迅速沉为墨色，连星光都被吞噬其中。

更骇人的是，不时有直径数百公里的小行星闯入，瞬间被乱流卷入漩涡深处，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光，壮美中透着令人心悸的凶险。

“宇宙中没有东南西北，这片乱流带位于我们当前坐标的赤经18h25m、赤纬+28°方向，正是日焓文明之前给我的秘密坐标。”林轩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参数独自思忖着。

随即按下通讯键，对智能程序“华夏之智”叮嘱，“立刻调整舰队航迹，保持与乱流带至少500万公里的安全距离，动力系统维持低功率运转，避免能量波动引乱流注意。”

众人齐声应下，指挥舱内的氛围瞬间变得紧绷，各岗位人员都加快了手头的操作，密切监测周边空域。

随后他扭脸冲埃隆这帮人，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咱这儿离毁灭者文明那核心地界儿，撑死了也就一年的航程。咱是明着来报仇的没错，但人家到底有多大能耐，咱心里没谱啊！真要是撞上敌舰，所有人都听我招呼，千万别脑子一热瞎折腾，先把对方的底摸透了，再想辙应对！”

夜已深，林轩的量子态意识流正沉浸在杂乱事物梳理中，忽然感知到一道熟悉的焓能波动，这是日焓文明“量子隐态通讯”特有的力场共振。

他当即沉潜意识流，捕捉自身弱核力衰变节律作为“身份锚点”，待对方的强核力脉冲与节律精准共振后，无需触碰任何设备，清晰的能量信息流便在意识流中展开。

日焓文明第五分队首领来不及寒暄，就急火火把能量信息流传过来，连半点儿客套都没有：“林轩，你们可算到弥涅尔瓦星域了！”

信息流里全是急茬儿，波动频率比平时快了不少，还带着股心都吊到嗓子眼的焦灼，“咱原本一直猫在毁灭者文明老巢外头盯着，结果俩月前，他们忽然把弥涅尔瓦星域的驻外势力全撤回去了，连边境巡逻舰都调走大部分了，八成是瞅见你们的影儿了，正搁老巢里憋大招呢，你们可得多留点儿神！”

信息流顿了顿，能量波动“噌”一下就沉了下来，连语气都跟着紧了几分，满是提防：“可这还不算最要命的。之前跟你提过的那片‘能量逆冲乱流带’边上，毁灭者文明这阵子跟赶工期似的，愣搭起一座老大的军事要塞！那要塞壳子上嵌满了星核源晶，就靠这玩意儿的劲儿撑起强效屏蔽场，绝大部分探测信号都能挡外头，咱压根摸不清里头到底藏着啥猫腻！”

他顿了顿，能量信息流里还掺了丝后怕，显然想起此前侦察小队的遭遇：“前几天我们想试着靠近侦查，可刚抵近到100万公里范围，就察觉到至少三股不明势力的能量波动，那不是常规文明的能量特征，波动频率远超四级文明，更像是高维文明在空间缝隙里留下的痕迹，而且看迹象，只有毁灭者文明能跟他们建立联系，我们不敢再往前凑，只能赶紧退到安全距离外盯着。”

“尤其是今天，那座要塞的能量波动突然变得异常剧烈，我们在200万公里外都能清晰察觉到，要塞顶部还冒出来一片暗黑色的空间扭曲，看着就像是在调试什么大型武器。结合之前那几股高维势力的踪迹，我们怀疑，毁灭者文明在高维文明的帮扶下，八成造出了四级巅峰甚至准五级的武器，所以赶紧用隐态通讯找你，就是想提醒你，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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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轩的意识流当即翻起一股子硬气的能量波纹，照着“四力编码”的路子，把回话编进强核力脉冲里，以引力子当跑腿的、电磁力护着道，顺顺当当传给日焓：“日焓大哥，多谢你这及时报信！我已经让舰队绕开那片乱流带，往后也会叮嘱大伙儿多上点心，绝不敢冒冒失失往前闯。回头要是有新动静，还劳烦你们随时跟我招呼一声！”

“放心，我们会一直盯着要塞和毁灭者的动向，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传你。”日焓第五分队首领的能量信息流渐渐柔和下来，还带着几分叮嘱的暖意，“你自己多保重，千万别靠近乱流带和那座要塞。”

话音落时，双方的量子隐态通讯链路缓缓收束，焓能光斑在林轩意识流中渐渐淡去，只留一丝温和的共振余波，为这场跨越星际的警示，画上暂歇的句号。

林轩靠在控制台后，望着全息屏上那片仍在翻滚的能量逆冲乱流带，眉头微蹙，思绪翻涌。

各舰得先加强戒备，雷达系统也该切去被动探测模式，不能先打草惊蛇。

至于航线，还是按原定坐标往毁灭者文明老巢去，不能因为一座要塞就改道，日焓说毁灭者文明撤了驻外势力，说不定正是在老巢设好了局，可那又如何？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控制台边缘，神情渐渐沉凝。

仇人已近在眼前，从地球文明陡遭劫难，到华夏舰队一路奔袭，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

哪怕前方藏着高维势力的后手，哪怕那乱流带与要塞是必死的龙潭虎穴，也没有半分退路可言。

舰队按既定航线航行了三个月后，终于抵达弥涅尔瓦主星所在空域。

指挥舱中央的全息屏瞬间放大，将这颗星球的全貌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弥涅尔瓦主星本身是一颗淡绿色的行星，表面覆盖着大片环状的森林，森林间点缀着银白色的都市建筑群，从宇宙中望去，本该是一颗生机盎然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