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法则的轰鸣。

只有一道细细的、黑白二色交织的剑痕，从天穹的最高处，延伸至大地的最深处。

无声，无息。

却成了此方天地间，唯一的真实。

下一瞬。

“咔嚓——”

一声无比清脆、无比细微，却又清晰传遍了整个北境的碎裂声，响了起来。

那金光万丈、神威赫赫的“九天神罚大阵”，那演化出神国天庭的无上杀阵，像一个被最锋利的刀刃从中整齐划开的鸡蛋壳。

手持巨斧的万丈神明，脸上的威严彻底凝固，一道黑白细线从它的眉心，一直延伸到脚下。

然后，它与身后的神国、神将，连同漫天的金色符文，轰然溃散！

化作了亿万破碎的光屑，漫天飘洒。

风，吹过了。

死寂。

下方，数万玉虚弟子，脸上的狂热与自信还未来得及褪去，便已僵硬凝固。

他们呆呆地望着天空，望着那漫天飘落的金色光屑，大脑一片空白。

审判官老者脸上的狂笑，凝固成了此生最滑稽的表情，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

“这……不可能……”

高空之上，玉虚圣主那伟岸的神念化身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脸上那万古不变的神只威严，第一次被恐惧所取代。

“此乃上界神阵……是‘天’的秩序……你怎么可能……”

光影化身再也难以维持，在不甘的扭曲中，彻底消散。

陈玄收剑。

他看都未看下方那些失魂落魄的玉虚门人。

他踏着仍在缓缓飘落的破碎阵法光屑，一步，一步，从空中走了下来。

像走在一道无形的阶梯上，像神明踏入自己打碎的神国。

最终，他的双脚，落在了玉虚圣地那洁白如玉的广场之上。

他抬头，望向圣地最深处，那座终年被冰雪风暴环绕的玉虚神殿。

那里，才是玉虚圣主的真身所在，正在等待着他，最后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