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庞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刘备身侧。
他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道:“孟子度暗中又送来一批好铁,已交由心腹匠人连夜打制兵甲。吴子远将军亦传来消息,成都四门值守,已有三处关键换上了他们的子弟。”
刘备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挥汗如雨的士卒身上,微微颔首道:“士元辛苦了。只是,如此动作,能瞒过刘季玉和黄权、张松等人的眼线多久?”
庞统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紧了,嘴角却扯出一丝冷笑。
不紧不慢地说道:“刘璋安于享乐,奏报皆筛选而过,只要我等明面上将江原治理得井井有条,赋税按时上缴,他也乐得清闲。”
“至于本土派……黄权等人虽疑心重重,但王累之死让他们颇受打击。我等只需外示恭顺,内紧根基即可。”
刘备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地说道:“刘季玉待我……虽存利用之心,却也算以礼相待。而吾却想夺其基业,每每想起,吾心中不免……”
“主公,”庞统打断了他,厉声道,“此非妇人之仁之时。唐王刘昆已定北方,虎视天下。荀攸、徐晃、赵云兵锋已至荆南,司马懿苟延残喘,孙权、曹操惶惶不可终日。”
“益州虽险,然刘璋暗弱,内斗不休,倘若唐王平定了东南,百万大军挟雷霆之势西向而来,届时玉石俱焚!”
“主公承汉室之胄,负天下之望。取益州非为私利,实为存续汉祚,与刘昆抗衡的唯一希望。岂能因小义而忘大节?”
刘备身形一震,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决然。
他朝庞统深施一礼道:“士元所言极是。备……受教了。”
这一日,县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乃是县中賨人首领杜濩之子杜路。
他声称族中与邻近板楯蛮寨子因水源发生械斗,特来请刘县令主持公道。
刘备升堂,将争执双方请来一番询问。
发现此事背后牵扯甚广,竟隐约有成都本土大族的影子。
意在激化賨人内部矛盾,削弱其实力。
刘备与庞统对视一眼,心知这是一个绝佳机会。
刘备并未偏袒任何一方,而是亲自深入山险实地,不辞辛劳地勘察水源。
更是拨下钱粮,开凿水渠,解决了两族用水的困境。
就这样,刘备平息了賨人与板楯蛮多年的争端,并顺势赢得了杜濩等一批賨人豪帅与板楯蛮人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