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平静与安东的愤怒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官方有官方的难处，也有他们必须遵循的游戏规则。”林恩缓缓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澜，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冷静，“他们需要的是能在法庭上经受住最严苛质询的、完整的证据链，而不是基于我们直觉的、无论多么准确的推断。

既然他们这条路，暂时被规则和现实堵死了，我们没必要，也不应该去强求他们，甚至……应该‘配合’他们目前的结论。”

他走到角落的小吧台，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陈年威士忌。

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几乎一夜未眠，等待着那个早已预料到的、官方的“答案”。

“安东，愤怒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只会让对手看笑话。贝卡特，我理解并尊重程序正义，即使它有时缓慢得令人窒息。”

他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但我们要清楚一点：官方需要的是能定罪的‘证据’，而我们需要的是能能进行有效反击的‘真相’。这是两件不同的事，两条可以并行不悖的线。”

他放下酒杯，目光如炬地看向安东：“既然明面上的、阳光下的路暂时走不通，那我们就走下面的路。长岛那个安全屋里，不是还‘招待’着两位不肯开口的‘客人’吗？

FBI按他们那套规矩，在规定时间内问不出东西，不代表你们‘渡鸦’问不出实话。”

林恩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而决绝的光芒，那是一种摒弃所有幻想、准备以最直接方式面对黑暗的决断。

“是时候让我们的‘林’博士和那位小野寺信先生，好好回忆一下，他们的老板，到底想干什么，以及，他们整个网络，还有哪些藏在阴影里的爪牙了。”

他不是等待审判的受害者，他是要主动出击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