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嚎哭道:“真没有啊老太爷!小的是冤枉的啊!”
姜远脸带笑容,就这般看着他们表演,倒是不出声了。
崔文基一顿拐杖喝道:“崔六,如今已到了府城,你到底干没干,押你去府衙一审便知!
你没干,官府不会冤枉你,你若干了,就老实认了死个痛快!”
崔文基喝骂完崔六,再次朝姜远拱手:
“检校大人,这些人犯事与否,自有府衙公断,您即是水军将领,不如就将这些人交与府衙吧。
老朽已派人知会府衙熊大人了。
您即带着将士们入得丰西府城,老朽也当尽点地主之宜。
一会大人交接完毕,还请驾临寒舍,老朽备些薄酒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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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哈哈笑道:“崔家主还真是客气,本官杀了你孙子十几个护卫,又将你孙子捅了一矛,这些又怎么说。”
崔基文摆摆手:“我这孙儿愚钝冲撞了检校大人,伤了也便伤了,老朽带他回去自行医治,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那十几个护卫,死了也便死了吧。”
姜远没想到这老头还挺厉害,想轻描淡写就混过去,哪有那么容易。
崔文基一挥手:“来啊,将这些尸首抬下去,莫碍了检校大人的眼。”
“慢着!”
姜远笑了笑:“崔家主好意心领,但这些贼党的尸首也是证据,岂能轻易抬走!”
崔文基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已经拉下老脸,给足了这什么检校大人面子,这厮竟还张口闭口就是贼党。
“检校大人,是否贼党不是张口说了就算的,还是让府尹大人来接管为好。
大人从济洲而来,路途遥远,不如歇息一番吃杯水酒后,尽早回返。
这天又要下雪,趁着还没下起来,才好回去啊。”
崔文基老眼中泛起了寒意,言外之意大家互相给个面子,济洲的官跑来丰西府撒野,手伸得长了。
姜远却装作听不懂:
“刚才崔家主也说了,要将这些贼人交与府衙,本官来都来了,便亲自将人押过去。”
崔文基哼了声:“那也无不可!不过,老朽孙儿伤重,可否先交予老朽带回医治?”
姜远挖了挖鼻孔:“崔家主听不懂么,你这孙子带人当街劫抢匪贼,本官怀疑他是贼首,自也要一同押去府衙过审。”
崔文基便是涵养再好,此时也不由得升起怒火来:
“检校大人!我这孙儿就算冲撞了您,你已教训过他!何必给他扣罪!
他再不济,也是朝庭任命的司户参军,你若没有圣旨,哼!
你敢强行如此,莫不是当我崔家无人!”
姜远懒洋洋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崔家不是有个尚书么,丰西府大大小小的官,你家占了一半,怎会没人。”
崔文基听得姜远这轻蔑的口气,也是心下一惊。
这什么检校大人对崔家似乎极为熟悉,但却毫无惧色,难道大有来头?
“咣…”
一声锣响传来,从另一条大街上奔过来上百衙役,衙役之后一顶软轿被几个轿夫抬着,狂奔而来。
那软轿停下后,一个穿着浅红色官袍,年约五十许的官员下了轿后,急步而来。
见得地上躺着的十几具尸首,顿时脸色一寒,又见得崔文基在此,连忙拱手作揖:
“崔老,下官有礼了。”
崔文基摆摆手,淡声道:
“熊府尹不必客气,你来的正好,这位是济洲水军的检校大人,扣押了我崔家的家丁,说什么劫道杀人。
检校大人正要押着人去找你,他即有此怀疑,熊大人便将人带回府衙审审吧,定不能让人污蔑我崔家。”
“下官遵命!”
熊府尹朝崔文基又拱了手,这才直起身来看向姜远。
“本官丰西西府尹熊及魁,尔等济洲水军即捉了人犯,便交由本府尹吧。”
熊及魁听得崔文基说,这些兵卒是济洲的水军,又听得什么检校大人,这官职他也没听过。
想当然的认为,这也不过是水军大营的一个小校官。
熊及魁乃正五品府尹,岂会将一个水军中的小校官放眼里。
一上来便端了架子,也不问姜远名姓,直接便要接管。
这也怪不得熊及魁这般,只因崔文基只说了检校二字,没有将姜远的官职说全。
“哦,原来是熊府尹,失敬失敬。”
姜远忙拱了手:“熊大人既然来了,本官自当将人交予你!”
熊及魁见得姜远这般配合,官架子端得更高:
“这些人犯没犯法,本府尹自会审断,来人,接管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