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奇怪,作坊里不是设有码头么?
这些送芦苇的人为什么不用船直接送进作坊,那不省事儿得多么,为何选择车拉人扛。”
文益收道:“船也不便宜,并非谁都能有的,不奇怪。”
姜远听得他俩的对话,摸着下巴想了想:
“不对,船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但那栈桥处不会一艘船都没有。”
文益收与顺子也回过味来,姜远说的没毛病。
这明阳湖他们都曾来过的,这里的芦苇虽然在岸边也长有不少,但大多是长在水里的,要想割得更多的芦苇,就必须要有船。
而造纸坊这里无一艘船,这就挺反常的。
“走,进作坊看看。”
姜远也不多做无谓的猜测,进造纸坊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大门处过秤的学徒,见得姜远突然而至,稍一愣后连忙放下手头活计上前行礼,口呼东家。
姜远露了笑脸:“不必多礼,你们在楚洲过得还习惯么?手艺学得如何了?”
那几个学徒听得姜远第一句话,问的是他们在这里过得习惯与否,而不是其他,顿觉心中大暖。
越发觉得能被姜远选上成为学徒,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谢东家栽培,小的们在这里一切安好,手艺也学了一些。”
“那就好,尔等好好学,争取早日出师,拿上大师傅的工钱。”
姜远勉励了一句,又问道:“三喜在何处?”
一个学徒连忙答道:“三喜哥在晾纸房,小的领东家过去。”
姜远点点头,跟着那学徒进了作坊。
作坊的内部比姜远想象的还要大些,不仅设有直通湖面的码头,泡洗芦苇的车间也极其宽大,扒了叶子的芦苇杆堆得如山。
泡洗车间的后面,则是几个巨大的窑炉,黑烟与水汽相互弥漫。
几个学徒光着膀子正在窑前忙活,一张张稍显稚嫩的脸弄得乌漆麻黑,但干起活来却动作娴熟麻利。
而另一边的一个大屋子里,则是交错摆着十几个石辗,每个石辗由两头驴拉着,不停的碾着煮过的芦苇。
最后的两间屋子,则是浸纸池与晾纸房,纸张从浸纸池捞出来后,立即就会被送进晾纸房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