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斯哥,你昨晚在顶楼……”
“闭嘴!”亚斯的耳根红得滴血,一把抢过照片撕得粉碎,“贝若依,你给我等着!”
他转身冲进Neo Image,却在玻璃门后停住脚步。指尖抚过衬衫上沾染的、属于小贝的发丝,突然想起顶楼水箱上那根银色头发——苏雨霏的追踪器,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小贝?
而阁楼里,小贝捡起亚斯落下的西装,发现内衬口袋里有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亚钧的照片,背面用亚斯的笔迹写着:“找到能和你一起走出水迷宫的人了吗?”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里亚钧的笑脸,突然想起亚斯昨晚的怀抱,想起他说“不会让她受伤”时的眼神。
窗外,苏雨霏的车还停在街角,像头蛰伏的野兽。小贝握紧西装,突然笑了。
亚斯要复仇?
正好。
她也想看看,当宿命的剪刀遇上不肯认输的心,到底谁能剪出更锋利的未来。
而那枚被亚斯遗忘的西装纽扣,滚落在地,沾着根银色的头发——属于苏雨霏的头发,发梢缠着根更细的、黑色的发丝,是小贝的。
Neo Image的旋转门还在泛着冷光,亚斯刚把撕碎的婚纱照扔进垃圾桶,就瞥见玻璃门外缩着个身影——是瞳瞳,攥着帆布包的带子,脚尖在台阶上蹭出浅痕,眼睛却像粘在了店内的水晶吊灯上。
“有意思。”亚斯勾起嘴角,转身时正好撞见推门进来的小贝。她手里拎着给绸妹送的早餐,看到瞳瞳时,脚步顿了顿。
“又来找茬?”亚斯往吧台边靠,指尖敲着台面,节奏和水迷宫的石板回声莫名重合。
小贝把早餐塞给迎上来的绸妹,抬下巴:“路过。倒是你,输了赌约还敢横?”
“那就再赌一次。”亚斯的目光越过她,落在门外的瞳瞳身上,“看见没?她要是敢踏进这门消费,你就来Neo Image当一个月洗头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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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贝笑了,比玻璃幕墙的反光还亮:“赌就赌。瞳瞳才不会稀罕你们这花哨地方——”话音未落,就见瞳瞳深吸一口气,攥着钱包冲进了门,直奔向价目表,声音发颤却坚定:“我、我要做那个‘星空挑染’!”
小贝的笑僵在脸上。
亚斯挑眉,眼底的光像得逞的猫:“看来,有人要体验一下服务业了。”
小贝咬着牙没说话,转身就走,帆布包带勒得手心发红。刚走到街角,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彩信。照片里,瞳瞳的帆布包被翻倒在地,里面滚出个微型耳机,旁边压着张纸条,是苏雨霏的字迹:“听话,才能让你弟弟的医药费有着落。”
小贝的心脏骤然缩紧。她猛地回头,透过Neo Image的玻璃窗,看见瞳瞳坐进理发椅时,手在口袋里飞快地按了下——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而亚斯正站在吧台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个银色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时,她看清了打火机上的纹路——和苏雨霏的青铜发簪如出一辙。
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瞳瞳脖颈处露出的衣领里,有个极小的红点在闪,像极了顶楼水箱上那枚“小精灵”携带的追踪器。
风卷着落叶擦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小贝看着玻璃门内相谈甚欢的亚斯和瞳瞳,突然觉得这场赌约像个张开的网——瞳瞳是饵,她是目标,而亚斯,到底是撒网的人,还是和她一样,被困在网里的鱼?
她摸出藏在包侧的折叠刀,刃口的月牙缺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昨晚亚斯落下的西装还在她衣柜里,内衬口袋里除了亚钧的照片,还有半张被撕毁的支票,收款人是“苏氏医疗”,金额栏空着,却在背面画着个简化的水迷宫地图,终点处打了个问号。
“洗头妹就洗头妹。”小贝对着玻璃门里的亚斯无声地说,眼底却燃起了火。
她倒要看看,这场由苏雨霏布下的赌局里,谁才是真正的棋子,谁又能踩着棋盘,找到藏在终点的答案。
而Neo Image的玻璃门上,倒映着她的影子,影子身后,一个穿灰色风衣的人正站在街角,手里举着个相机,镜头对准了理发椅上的瞳瞳,快门声被风吹得很轻,却像敲在所有人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