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眼前这摊“脏活”,老刀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铁匠铺里只剩下炭火的余温和铁器冷却的细微噼啪声。
走到角落,踢了踢堆放整齐的几捆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品,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刀……打好了?”问铺子里唯一的哑巴学徒。
哑巴学徒用力点头,比划着:三百把,精铁淬火,锋利无比,全是按“那位”要求的制式。
老刀巴满意地点点头,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冰冷的油布。
“世子所需……已足。余下的……”眼中精光一闪,“便是‘伏窒’之时了。”
蛰伏,毒蛇盘踞,只待雷霆一击!
踱到桌边,拎起桌上那坛浑浊的劣酒,也不用碗,直接对着坛口“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大口。
辛辣的液体滚入喉咙,烧得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哈!”
猛地将空了大半的酒坛顿在桌上,酒水四溅。一抹混杂着狠戾、算计和亢奋的诡笑在他嘴角绽开。
不再看这昏暗的铁匠铺,转身,出闸的猛兽走态,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的夜色走去。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也是最深的陷阱。
卢绾带着蒙头女子,在两名“护送”汉子的引导下,穿行在王都最肮脏、最复杂的西街——一条由贫民窟、废弃水道和地痞控制区组成的隐秘网络。
女子虽然蒙着头,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剧烈颤抖,几次差点软倒,都被卢绾粗暴地架住。
这女子是祸根,也是世子“恩赐”的枷锁。
谷涵关的情报在心头,那批军资是巨大的诱惑,也可能是致命的漩涡。
必须尽快、安全地将这两样东西交到少爷手中!一滴冷汗,悄然滑过他的鬓角。
舍王府密室,章干的手指在粗糙的军事草图上划过歇马关、古道关、虎阳关三处。王钊已出发半日,消息石沉大海。
派去监视德拉曼王府的暗哨回报:老刀巴的铁匠铺有异常人员出入,随后有人带着“货物”从后门离开,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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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干的心沉入谷底。
老刀巴……德拉曼的屠刀!
“货物”是什么?是武器?还是……传递消息的人?
预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急速收紧,而自己派出的信使,是否能快过德拉曼的屠刀?
时间,从未如此刻般催命!
王府高阁之上,德拉曼凭栏而立,俯瞰着沉寂的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