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士洪、韩确、朴以宁见怪不怪,可是对面的程敬、吉时听后,简直目瞪口呆。金辅同样司空见惯,毕竟四年前他作为正使时,朝鲜就是这样做的。不过那四女人金辅并没有带走,毕竟有碍观瞻。在场的张荣、杨琮、郑墨、刘三、万镗等人不由多瞅了瞅这些女乐,太漂亮的指定没他们的份,先过过眼瘾。
“本阁奉天子节钺,非为声色而来。若受尔国女乐,是污圣朝清名。安参判还是即刻遣还吧!”郑直被安允良这直白粗俗举动弄得很恼火,立刻严辞拒绝。荒唐至极,真要相送,为啥不直接送到他的后院。当着这么多人,郑直咋可能收。
“此乃寡君结好上国微诚,况古有诸侯献女之礼。”安允良早有准备,立刻给了对方台阶“这些不是官妓,都是良家女,自愿侍奉诸位大人砚席……”
“住口!”郑直斥责道“《大明律》载‘使臣交结外国’者斩,尔等欲陷本阁于不忠耶?”
“下国惶恐。下国非外国,实同父子。昔晋王赐秦穆公女乐,不损伯业。然女子既出,若遭遣返恐损颜面……”任士洪帮腔道。
郑直振袖而起“吾辈读圣贤书二十年,岂不知‘目不视恶色’之训?若再妄言,当具本劾尔邦悖礼!”
安允良还不肯罢休,任士洪却赶紧道“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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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观察使韩确、牧使朴以宁见此,赶忙打圆场,邀请郑直等人参加招待宴会。待宴会结束后,安允良便向郑直告辞回汉阳复命,顺带着把那些乐女都一同带了回。
郑直只好郁闷的回到卧房,继续琢磨老郑直给他的惊喜。思来想去,他突然记起,那口刀上的铭文写的是‘正德元年’。这让郑直心中一松,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看来他来的时机不对,这李忄隆就算真的是要被谋朝篡位,也是在明年不是今年。你说说,你要死不早死一年。
不过不管咋讲,郑直如今也是诸事缠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相比朝鲜这穷乡僻壤,他的战场在大明的京师。是的,小富即安的郑直远没有任世洪担心的野心,在他看来,挑起边衅不划算,甚至这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毕竟相比打翻了一个藩国可能引发的一系列不确定,假题本的杀伤力威力更大,还更可控。况且朝鲜,撮尔小邦地瘠民贫,就算胜了,谁又会高看他郑直一眼?反而惹一身膻。解开心结的郑直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三月二十日,一早郑直起来,才惊觉,他的嘴又长了泡,看来昨个是真的被气到了。
刚刚吃过早饭,使团准备启程,任士洪就找了过来求见“昨日的那两个人身份查清楚了,是成均馆的学生。这次,是要向阁老献上谤书。”说着将昨日的书信拿出奉上。
“既然是谤书何必拿来污了我的眼。”郑直却没有接起身向外走去“迎慰使,启程吧。”
他虽然决定不参与是非,却也很厌恶被人当傻子。任士洪已经把写封信下了定义,他再接过来,究竟是该反对还是赞同?反对?他起来敦睦邦交的,这么做岂不是背道而驰?赞同?他任士洪也配。
至于被射死的那两个人,郑直反而一点没放在心上。拢归是旁人的棋子,既然是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