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俺,救俺……”饿死鬼一边口吐黑血,一边断断续续的求救。而周围的其他人,已经无声无息的躺倒在地。
“别急啊。”江侃一刀砍在火堆上,顺势踢开了里边尚未燃烬的木炭。然后开始挨个补刀,不过片刻就来到饿死鬼面前,没有任何迟疑,捅进了对方心口“反派死于话多,我从电视上看的。”这才拿出火镰重新点了张纸,一边观察火苗颜色一边催促“我在劈柴里边下毒了,无色无味,吸进去必死无疑。可是那东西挥发快,要不然我躲到那么远干什么?现在你有什么话,讲吧。”
饿死鬼本来就剩了半条命,如今抬手指着江侃,却已经讲不出一个字。
“对,我是答应你,把他们灭了口,银子对半分,然后赎金对半分。”江侃笑着坐到了饿死鬼面前“不止你,我答应了你们所有人。”说着一脚踢开饿死鬼指着他的手“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最后我只能自己来,那就没必要再分你一半了,对不对?”
饿死鬼哪怕再不甘心,手终究垂下,双眼死死盯着江侃。
江侃把纸扔在地上,这才摘下缝了炭包的面巾,拿出一根烟点着。
这一年多的牢狱生活,江侃也在痛定思痛,不断反省。他始终觉得被郑直摆了一道,却又想不出错在哪。不过还是决定,做买卖需要帮手,可是分红不需要合伙人。任何买卖,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打从他召集这些狱友的时候,就没想着放他们活着离开。
有了这八万两银子,勒不勒索张家已经无所谓了。接下来,就是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此刻远处传来了晨钟之音,新的一天开始了。
“崇哥就安心在这读书。”孙汉一边揉额头,一边道“外边的事啥也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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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汉上月将崇哥赎出来后,并没有接回家。不是不愿意,也不是韩氏不满,而是怕伤了伯父的心。
韩氏虽然没有见崇哥,却把韩家陪嫁的一处院子拿了出来供对方使用,只是当时孙汉已经提前租好了地方。可还没等他想好咋把院子退给娘子,崇哥就又出了事。如此孙汉索性将对方安排到了这里,原来的那处院子不能回去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查到崇哥身上。
“兄长,要不俺回乡吧。”崇哥沮丧道“让娘跟着兄长吧……”
“如今都晓得崇哥被那几个人带上京了,若是就你回去了,咋解释?待过一阵,官府确认了朗迁他们的身份,就会发文书给浙江,这事就平了。再过个三五年,崇哥回去考个功名,也不会有人再旧事重提。”孙汉打断魏崇的话“娘的事你也不用操心,开春后,俺会派人接过来。”
“兄长的意思俺懂。”崇哥却辩解道“可是俺怕再闯出啥祸事连累了兄长。俺来了,除了闯祸,啥也做不了,还连累了兄长……”
“崇哥这是啥话。俺们是兄弟。”孙汉舒缓语气“虽然不是一个爹,可是如今是最亲的。你的功课俺瞅了,假以时日,比俺都好。至于闯祸,吃一堑长一智。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都会的。不都是吃亏吃多了,长了记性。”
“兄长还吃过亏?”崇哥有些不信。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兄长料事如神,在河南的时候,把家里那些杀才拿捏得死死的。而刚刚对方在欢乐时光,可是果决狠辣,遑论兄长还有孙家做靠山。崇哥实在无法想象,对方还能吃亏。
“自然。”孙汉宽慰道“吃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记吃不记打;还有就是‘认命’,自暴自弃。”
崇哥一听,心虚的低下头。
“俺爹,你爹跟娘的事,俺们都不晓得内情。”孙汉平静拿出烟点上“谁是谁非,也没有必要深究。可是娘咋对崇哥的,应该错不了吧?为人子,床前尽孝,不难吧?倘若因为流言蜚语,就自暴自弃,疏离亲近之人,岂不是让那些传闲话的得意?”
崇哥羞愧难当“俺……俺晓得娘对俺的好,只是乡党每每对俺另眼相待,这才想要寻一些志同道合之人逍遥。却不想俺眼瞎,不辩好赖……”
“前事已矣。”孙汉给了对方一个台阶“只要崇哥能够振作,娘跟俺都会高兴的。”瞅瞅天色,起身道“崇哥也折腾一夜了,洗洗睡吧。俺该上职了。”
昨夜的事情这么大,二张又是众目睽睽之下逃跑,早就想要除恶务尽的百官能够放过这个机会?如此,他于公于私都要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