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闻言,心中猛地一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竟…… 竟为我做到这般地步?” 他走到院门前,对着院内拱手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恭敬与急切:“岛主,在下楚云,求见!”
院内静悄悄的,唯有风吹过竹梢的沙沙声。那道淡蓝色的封印微微波动了一下,似有松动之意,却终究没有散去。楚云又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歉疚:“岛主,我此来,是想向您道别,也想多谢您这些日子的关照。”
依旧没有回应。红仙子在一旁无奈地说道:“没用的,这三个月来,无论谁叫门,她都不肯开。她是怕自己见了你,会舍不得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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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沉默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清妙真人几次想收他为徒,都被自己拒绝,如今想来,怕是自己的决绝,让她伤了心。“我这般不告而别,岂不是辜负了她的恩情?” 他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愧疚。
就在这时,那道淡蓝色的封印忽然泛起一阵涟漪,随后缓缓散去。楚云愣了一下,试探性地伸手推了推院门,门竟真的开了。红仙子在一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刚想跟上,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挡住 ——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院内传来:“你且在外等候。”
楚云回头看了红仙子一眼,见她点头,便独自走进了院子。院内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平日里整洁的院子,此刻散落着几片枯黄的竹叶,石桌上还放着一个倒翻的酒壶,显然是有人在此发泄过情绪。他心中愈发愧疚,轻手轻脚地朝着清妙真人的房屋走去。
走到竹门前,楚云能清晰地感受到屋内传来的微弱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酒香。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竹门 —— 屋内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楚云的目光在屋内逡巡,忽的定在软榻方向 —— 清妙真人正背对着他斜倚在榻上,身姿软得像浸了温水的柳枝,连肩头垂落的发丝都透着慵懒。她身下垫着素色锦缎软垫,月白单衣薄如蝉翼,几乎能看清衣料下肌肤的莹润光泽,衣摆松松垮垮地垂在榻边,露出一截光洁的脚踝,透着几分不经意的魅惑,倒比平日里清冷出尘的模样,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娇憨。
她左手还攥着个白玉酒壶,壶口朝下,几滴残酒顺着壶身滑落,滴在锦垫上,晕开浅浅的酒痕。而榻前的地面上,横七竖八散落着数十个空酒壶,有的壶口还沾着酒渍,有的滚到墙角,将原本整洁的房间衬得满是狼藉,空气中弥漫的酒香浓得几乎要将人裹住,连窗外透进的天光都似被染了几分醉意。
楚云心中一怔,随即轻手轻脚走上前,弯腰将地上的空酒壶一个个拾起。指尖触到冰凉的壶身时,还能感受到残留的酒温,想来她已在此喝了许久。他将酒壶整齐摞在墙角,转身走到软榻前,拱手躬身,声音轻得怕惊扰了她:“岛主。”
清妙真人的肩线微微一动,握着酒壶的手松了松,壶身 “当啷” 一声撞在榻沿。她缓缓抬起头,醉眼朦胧地望过来,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脸颊泛着酡红,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与含糊,字句都黏着水汽:“你…… 你来啦?是要…… 要跟我…… 道别吗?” 说罢,她还晃了晃头,似是想驱散眼前的模糊,却让发丝更乱地贴在玉颈上,平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楚云看着她这副醉态,心中涌上几分怜惜。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持壶的手腕,将酒壶从她手中抽出,声音温柔得像拂过湖面的风:“岛主,您醉了,别再喝了。”
“醉?” 清妙真人愣了愣,随即不满地皱起眉,伸手就要去夺酒壶,指尖却擦着壶身划过,扑了个空,“我没醉…… 我还能喝…… 把壶给我……” 她的身体向前倾了倾,几乎要从榻上跌下来,楚云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却见她猛地将头靠在他的衣襟上,温热的呼吸带着酒香拂过他的胸口,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既然你这么决绝…… 非要走…… 又何必来见我?是想看我…… 笑话吗?”
楚云心中一紧,轻轻将她推开些许,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看着她眼底蒙着的水雾,泛红的眼角,还有因醉酒而微微嘟起的唇,只觉得心头发软。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几分歉疚:“岛主,对不起。我并非有意要惹您不快,只是我心中…… 尚有未完成的事。”
清妙真人却忽然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颊。她的指尖温热,带着一丝酒气,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过来,让楚云微微一怔。她的眼神里满是期盼,像个执着的孩子,声音也软了下来:“那…… 做我的弟子好不好?我把蓬莱岛的所有功法…… 都教给你…… 我还能护着你…… ,好不好?”
楚云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清妙真人对收他为徒的执念竟如此之深。他缓缓抬手,将她的双手从自己脸上移开,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掌心,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岛主,您为何…… 为何要为我做到这般地步?我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过客,不值得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