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愿劫经，总共三百零八段，分别被记载在三百零八片由六根无眼树心木制作而成的木简之上，落在你身上的，是第一段与第二段，落在我身上的，是第三段。”

“可剩余的三百零五段，你知道都去哪了吗？”

林初生闻言，依然沉默，可心中却无法平静，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因为被乌先生落下了篆刻有大愿劫经的一片木简，方才化而有生。

也或许是因为六根无眼树心木的特殊性，当他在融入心木之后，每每念诵大愿劫经，都会产生强大的愿力，让他能够完善功法，乃至完善自身。

在行道之初，这份完善的手段，也成了他很大一份助力，助他多次在逆境中求得生机。

之后他又被乌先生落下了第二片木简，并从那以后，就彻底低下头，闭上眼，成为了望天妖。

但在此刻，他才明白，原来无妄天一开始也不是望天妖，而是在被乌先生落下大愿劫经的第三段后，才成为望天妖。

可大愿劫经，总共有三百零八段，若按无妄天所说，剩余的那些都去了哪里，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这让林初生的内心，更沉几分，出现了几许复杂。

“你与我，从来不是乌何有仅有的选择。”

无妄天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们只不过是在他众多的选择中，仅有能开花结果的两个。”

他说到这里，声音出现了微微感慨，道：“一开始，我也如你一样，相信他，立誓走出一条睁眼抬头之路。”

“可后来我才逐渐发现，我所走的并非是道路，不过是乌何有用他的大愿，深挖出来的一座苦海。”

“苦海无涯，回头无岸，终到头，只能沉入海底，成为他大愿之下，被人遗忘的另一具尸骨。”

林初生听到这里，终于开口：“那我且问你，他在送你上路入海之前，是否有曾告诉过你，路无尽，苦海深？”

无妄天闻言，却陷入了沉默。

林初生见他的神情，忽而笑了起来，道：“明知路无尽，明知苦海深，甘愿上路入海的是你，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