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华衣男子正垂在桌案之前,脑袋低垂,似乎打着瞌睡,在其手中,笔锋墨迹早已干涸。
几人走上前去仔细打量,此人面色青黑,两眼深陷,就连面颊都凹了进去,身形佝偻,一身病态,倒是隐约能看出是一名长相俊美的贵族男子。
“你是何人?”
那人没有回答,仍旧沉睡。
“宋兄,是个死人。”海杰走上前去,低头观望案上锦缎,只见上面以俊秀字迹写着八个大字:天亡闵氏,人力奈何。
“什么意思?”宋风先是一愣神,而后转头望向早已躲得远远的宫女:“你俩怎么看的门,里面死人了都不知道?”
那两名小宫女吓得腿都软了,连声叫屈:“是……是持王子不让传达……”
持王子?三王子闵持?
宋风挠了挠头,似乎自言自语道:“奇怪,当初闵治弑父夺权之时,闵持不是还想要谋反吗,怎么会在这。”
“这倒是说得清了。”陈亦明好似终于明了,一一捋顺:“当初持向八郡传书,令各地郡军进京勤王,现在看来不过是诱敌罢了,谁真的敢去,那便是羊入虎口。”
“确实有人敢去。”海杰微微一笑,补充道:“大家都没去,倒是四王子闵恒自带曲部硬闯王宫。”
“原来是这样。”宋风终于明白过来,继续问道:“然后呢?”
海杰两手一摊:“然后就被两个哥哥囚禁起来,当了斗兽场里供人消遣的玩物,如今奉京已破,闵持也在我军掌控之中。”
“嗯……闵治,闵持,闵恒……”宋风来回踱步,目光幽深:“现在看来,只剩大王子闵文一人了。此人周游列国,逍遥自在,却也幸免于难。”
陈亦明摇头而笑:“文治持恒,闵征给四个儿子起的名字倒是不错,可惜偏逢乱世,文治无用,持恒不能。”
海杰默然片刻,抬手轻轻合上闵持未曾瞑目的双眼,将这位王子的尸身移至一旁。
“一个时代的殉葬品。”低声说了一句,旋即收敛心神:“快干活吧,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宋风与陈亦明二人也各寻书架翻找起来,就连两名宫女也没闲着,为几人点亮明灯,端来茶水。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三人重回桌案,手中各抱着大堆书册,有绵纸,有白纸,甚至就连老式的竹筒都有。
陈、海二人自是静心翻阅记录,宋风则看了一会就兴趣缺缺,随手扔向一边,不满的嘟囔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兵部刑部,搞这么麻烦。”
说着随手抓起一张金丝织成的纸张,看了一眼赶忙丢掉:“这礼部又是干嘛的,专门给人行礼?”
海杰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言语,陈亦明则正色道:“主公得刻苦钻研啊,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