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笺喉间一紧,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哪种事?”
他像是无意般扯动了衣领,锁骨新鲜的牙印瞩目,边缘隐隐破皮,渗着血丝。
“逾越之事。”
琴师欲言又止,未尽之语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我说过的,在下只抚琴,不卖身。”
唐玉笺眼前一阵发黑,扶住额角,声音发颤,“你容我……你容我回想回想……”
原本想着安静一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想到还要去寻人,她犹豫片刻,还是向琴师开口求助。
琴师听过,并未多问,只微微颔首,便吩咐手下的木傀儡前去寻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雕刻着笑脸的木傀儡便敲门回来,无声地立在琴师身旁。
琴师侧耳倾听,随后转向她,柔和的晨曦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后背发凉,“姑娘是不是找错人了,画舫并无‘唐二小姐’此人。”
这怎么可能?
她亲眼看着唐二小姐将她带上画舫的,那些人也喊她唐二,怎会查无此人?
或许是木傀儡不通人性,哪里弄错了。
唐玉笺打算亲自去寻。
琴师知道她在画舫上行动不便,便赠予她一块牌子,据说是设下的障眼法。
甚至还贴心地指派了一个雕刻着僵硬笑脸的木傀儡跟着她,让她换上了一身楼中侍女的衣服免得惹眼。
难道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吗?唐玉笺心下疑惑,随即却又涌起一阵更深的羞愧。
对方竟然如此以德报怨。
自己做出了这种荒唐事,他非但没有追究,第一反应仍是担忧她的安危,怕她被昨夜的人抓住。
琴师真是个好人。
下楼时,楼上传来的抚琴声悠悠入耳。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她竟然从那琴声中听出了几分幽怨……想到自己昨夜的所作所为,她有点无法承受内心的谴责,只觉负罪感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