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假装的郎中,若有其事地说道:“那治病的药引嘛?乃是:六月天下的雪,融成的水。铁树开的花的花瓣,无花果结的果子,还有蚂蚁的肚肠和王母娘娘身上流的仙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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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公远听了“郎中”这么一说,以为郎中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或者是故意这样说,想收多一些费用。于是祝公远对郎中道:“大夫莫是开玩笑?六月天又哪里来的雪?铁树听说六十年才会开花,蚂蚁甚小,又怎么能抓出来肚肠?大夫不必怕我祝家不给你诊金,只要你能治好我女儿的病,费用多少我祝公远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的”。
说到这里,祝公远摆了摆手叫来仆人,把腰间的钥匙取下来,递给仆人,让仆人去库房里去取几十两银子。
仆人屁颠屁颠地接过钥匙,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去库房,用钥匙打开库门,进去取了五十两银子。银子放在盘子上面,然后向老爷走过去,把银子递到祝公远面前。
祝公远指了指这些银子,对祝英台假扮的郎中说道:“你只管治病,钱不够,我还可以再拿。”
那“郎中”见状,捋一捋胡须,说道:“敝人?刚才已经给令千金把过脉了,令千金所得的病,乃是思绪过度引起的,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的。不知道令千金可是有什么心愿或者一直念念不舍的物件,或者是念念不舍想要去做的事情?只要答应令千金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心绪平和,自然容易治好这个病,自然也就容易吃药恢复好。否则的话,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太上老君的仙丹,都治不好她的病的。令千金的病乃是心病,心有难了之愿,每天郁闷,时日久了,郁闷的气堵在心胸,排解不出来才生病的。”
这个时候,滕氏走到祝公远的身边,对丈夫说:“大夫说的是呀,心里有结可是真能郁闷死人的,倒不如就顺了女儿的话,让她出门读书也好呀。”
祝公远听了妻子说的话,不以为然道:“哪有女儿家的出远门抛头露面的?哪里有女子去学堂读书的?我祝家可没有这个规矩,不要有辱祝氏门风。”
郎中一本正经地说道:“汉朝时候的邓太后就有开设令宫中男女同堂学习的学校了。女子怎么就不能求取学问了?”
祝公远叹了口气,徐徐说道:“倒不是我为人古板,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外面鱼龙混杂,善恶杂居,人心复杂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难免不会招惹一些梁上君子,龌龊下流之辈。我实在是怕她吃亏啊。”
假扮成郎中的祝英台听了父亲这番话,心里感到一些温暖,心里暗想:原来父亲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只是怕外面的世界复杂,担心我安全。
想到这里,假扮郎中的祝英台对祝公远说道:“祝公也是爱护自己女儿着想。既然如此,只要令爱女扮男装出门求学不就可以了吗?”
祝公远听了大夫这话,不以为然道:“女扮男装,说得容易,男人是男人,女子是女子,她女扮男装我会识得还是识不得,我祝公远的女儿,我怎么会不识得!”
祝英台假扮的郎中说道:“若是令千金女扮男装,员外您识不得又当如何?”
祝公远听了郎中这么一问,于是脱口而出,说道:“若是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那我便许她去杭州求学。”
祝英台假扮的郎中听了这话,喜上眉梢,连忙朝祝公远鞠躬行礼,然后才放平自己故意假装的粗声,用自己原本的少女声音对父亲说话,道:“女儿谢谢爹爹。”
祝公远一听声音,见这个情形,骇然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是…英台?”
祝英台笑了笑,脱下了帽子,露出自己的长发,然后拿出提前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抹去了脸上画的油彩,又摘下了贴在脸上的假胡顺,显现出亭亭玉立的女儿身的姿态。
祝公远看了看眼前娇俏美丽的女儿英台,想了一下刚才看见的郎中先生的样子,长长地舒口气,然后有点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是我祝公远中了你这个小魔头的计谋了。去杭州求学的事,我就答应你了。只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情,必须不得违背乱来,我便请了你往杭州求学的愿望。”
祝英台听了父亲这番话,眉眼含笑,双手抱拳,说道:“只要能让女儿往杭州求学,女儿一定规规矩矩。”
祝公远语重心长的说道:“第一件事,你去杭州求学读书需要男装打扮,并且一直假扮男子,一天都不许恢复女子打扮,除非你回到家里,那可以。”
祝英台听了,说:“那是自然,乔装男子才能入书院求学嘛。”
祝公远又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就是你去求学,学业是三载,但是为父若是身体不适,或者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回来,一传书信,你就要立刻回家,不要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