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
杨培风初来乍到,想着多了解一下九幽的风土人情,总不算坏事,便不急着回去。
他向小厮要了碟盐豆子,正欲往二楼落座,消磨时光,却发现厅中众人纷纷抬头望向门口,笑容满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也回头瞟了过去。
尚且只看见一袭粗麻布衣,那小厮匆忙过来,压低嗓音道:“客官上走。他在丰都是出了名的妄人,耍起疯来比醉酒的疯子更甚,可别去寻晦气。”
杨培风点点头,“好。”
有人忽叫道:“呦,叶少!你又去拳市抖威风了?”
被称为叶少的刀客闭口不答,只拉低帽檐,躲身去到柜前,等那小厮。
有人假惺惺劝道:“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白小姐无情无义,你还一心一意,念着她作甚?”
“是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来人破了功,红着脸喝道:“休得胡言!”
“胡不胡言,你去打拳总是真的。打拳也就罢了,打得还是从朔北下来的蛮子。蛮子也就罢了,你还输了?哈哈哈哈……你叶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你,你懂什么?叶某的刀不杀老幼,瞧他年老体弱,让让而已。更何况以武会友,以武会友,不为输也!”
“那你交上朋友了吗?”
“哈!还交朋友,他对周老板拍胸脯保证打赢,结果连人带刀给扔了出来,摔了个狗吃屎。”
屋内响起一阵哄笑。
刀客争辩不过,只能独自生着闷气,转过头,拿出一个葫芦,几枚铜钱,“老样子。”
小厮方才看清对方鼻青脸肿,于心不忍道:“大家不曾笑你刀法,您哪里真打不过?何苦来哉!”
刀客则又重复之前的话,“以武会友,以武会友。”
杨培风的视线一直在楼下没离开,刚落座,旁边就有位青衣文士与他打招呼,“仁兄瞧着面生,刚到丰都么?”
“刚从朔北下来。”他抱了抱拳。
“朔北!”此人吃了一惊,“那个地方,太过艰苦。能走到丰都,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这个“远”,可不单单指两千五百里路。
而是生与死。
杨培风付之一笑,“修行而已。”
说完之后,即便厚脸皮的杨某人,也难免哭笑不得。
这句话,似乎有些装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