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在榻上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枯槁的唇瓣微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柳清雅立即俯身上前,轻轻按住老嬷嬷颤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温柔:
“嬷嬷身上带着伤,莫要开口,也莫要乱动。”
她细心地为杨嬷嬷掖好被角,指尖拂过老人花白的鬓发,道:
“好生躺着便是,一切有我。”
烛光在她低垂的眉眼间跳跃,将那份难得的柔情映照得格外分明。
翠莺忙敛衽深施一礼,声音温婉却带着医者特有的审慎:
“回夫人,那灵植确系仙家珍品。
奴婢方才只取薄片入药煎熬,药罐方沸,满室便盈溢清灵之气。
只是仙家药材性烈,妾身需先试过药性,方可给嬷嬷服用。”
“既未用药,为何还要喂这些寻常汤药?”
柳清雅蛾眉紧蹙,目光扫过嬷嬷唇边不断渗出的血沫,只觉心如刀绞。
“夫人明鉴。
此乃妾身特配的止血方剂,虽不能化解灵气,却可暂缓脏腑出血。
灵植此刻正在偏间用文火慢熬。”
她抬眼望向柳清雅,目光澄澈,继续道:
“待妾身确认药性温和,便立即给嬷嬷换药。”
烛光在柳清雅眼底明明灭灭,她凝视着翠莺良久,终是颔首:
“既如此,一切依你。药材用了不妨,定要保嬷嬷平安。”
语声忽滞,似想起什么,又道:
“安儿他......可还安好?”
这问句轻若蚊呐,泄露出她深藏的牵念。
翠莺垂首敛衽,声音轻柔似春日溪流:
“回夫人,妾身已为大少爷仔细上过药膏,此刻红肿应已消退许多。
安神茶饮下后,想来已是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