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像是白色蜡笔在黑纸上涂画,可勾勒出的月杉轮廓并不清晰。

三分之二干净利落,三分之一像是用手擦过,糊成了一团,仿若随时消散的粒子。

这是仅有的。

水淼淼脸色苍白,有些绝望。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时光倒流,月杉被一点点完完整整复原勾勒在心眼之中。

水淼淼释然一笑,眼底却不见喜意。

她坐起身,动静很小,没有惊动在外望月调息的月杉。

只是这般轻微一动,身上立即出了一层薄汗,又冷又闷热。

水淼淼拨弄着黏在颈项上的发丝,衣裳沉重又黏腻的裹着身子,她干脆的褪下衣衫,露出光滑的后背,薄汗附着,泛着细密的水光。

她拎起那垂腰的乌发,用着冰凉的绢子擦拭着颈项到锁骨,凉意不过丝丝缕缕片刻便消散。新的汗珠汇聚到一起,成股流下,她忍不住蹙眉轻叹。

动静不小,月杉推门而入,关切的话卡在喉间。

她下意识的想要退出。

可又觉得不对,她为何要退?

她不是没帮水淼淼褪过衣,包扎过伤口。

是因为水淼淼那警惕的态度吗?

听到动静的水淼淼犹如脱兔一般拉起衣领,放下青丝,将春色遮挡的严严实实。

“是我。”月杉说道,可能水淼淼以为是外人,才反应剧烈的。

月杉稳了稳心,镇定自若的上前:“什么时候醒的,怎不喊我。”

水淼淼沉默着,保持着背对月杉,紧抓衣襟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