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手,而是我的手!”萧菩贤女纠正,“男人之间要考虑政治,女人间可以只有情绪。长公主从捺钵营跑到这里来,陛下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却不制止,便就是默许。所以,这次我们为长公主做事出头,实际上就是为陛下来做事。大辽国,又哪能让一个汉将做大呢?”
“话虽这样说,可是我们身为臣子,凡事还得以国事为重。这徐三虽然一直不愿与我们走近,可毕竟却是一名骁勇善战、忠心事国的大将,如此对他,未必有点不地道吧?”听到这里的耶律淳,依旧还是一副不是太情愿的模样。
“嗤!我的好王爷啊!”萧菩贤女不慌不忙地走过去,亲手为耶律淳倒了一杯新茶,说道,“这个徐三,骁勇善战倒能算,忠心事国就未必了!还记得他刚来辽阳时,我们曾怀疑过他的身份么?”
“是啊,但爱妃你不是试探后发觉并不是么?”
“非不是,只是没试出来而已。现在咱们回过头看看,你说他好色吧,从我们这要去了那个顾莫娘,最后居然却送给了萧奉先!你要说他贪财吧,他控制了大半辽东的生意,除了分给萧枢密外,据说他手下的汉兵营里从不短少粮饷,而他自己一直没听说过积攒钱财。你说,这样的汉将,之前可曾见到过?”
耶律淳对这些事情也有所耳闻,只是现在被王妃一并提出后便觉察出其中的味道了,他微微点着头,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继续听王妃讲述。
“表面上啊,我们这位徐统军在这两年里,终日在辽东各方奔波,为国操劳。而就在这两年后,南边竟然又传出了那个神秘秦刚开始了兴风作浪!”
耶律淳接口道:“这事本王知道,最近秦刚现身东南两浙路,说是带着前朝元符太子,要和现在的大宋官家争夺皇位。最后两家讲和,他与太子却是割据了东南七路之地。这不就说明了秦刚另有其人么?”
萧菩贤女摇了摇头,笑道:“此事妾身开始也以为是两回事。但是有一天,妾身突发奇想,就把这位秦刚在这两年里做大事的时间拢在一起,再对比了一下咱们徐统军在辽阳城的时间,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耶律淳显然被这句话吸引住了,立即开问。
“完美地错开!”
“错开?你是说……”
“正是!”萧菩贤女断然说道,“虽说这也会是巧合!只能说也太巧了!就算是找不到其它确实的证据,但是你只要假定这两人是同一人,那么就会发现:所有在徐三身上显得极不正常、极难理解的事情,突然就很正常、很容易理解了!这说明了什么?”
耶律淳此时也张大了嘴巴,显然对这个结论十分意外,但也一时无法反驳。
“所以,臣妾虽然没有证据,但实在禁不住这样的结论太吸引人啊!而且它还有着极大的价值。”她凑到耶律淳耳边道,“堂堂大辽的一道统军使,居然会是敌国封疆大吏冒名潜入!他意欲何为?所谋者何?而与他相从甚密的枢密使又有何居心?他所立的种种军功背后的真相又是什么?王爷啊,这个秘密如果是您揭开,谁还敢质疑王爷您的忠诚?”
不得不说,萧菩贤女的这话对耶律淳的震动极大,他就算是这些时间以来再那么佛系、再那么淡泊,却也无法忽略掉这些分析所带来的利益。
“王爷!”萧菩贤女趁热打铁,“前些日子,陛下召见了您与老王爷,封赏及调任等事并不重要,但足以证明,咱们这脉算是彻底从乙辛奸党那里洗出来了。陛下肯定了咱们并无贰心,不过更是希望看到我们的忠心!所以,这次长公主的到来,绝对不只是一次平常普通的拜访啊!”
耶律淳沉着脸,终于伸出右手将桌案上的茶端起来,想要喝下去。
“王爷,这茶有点凉了,妾身给您重沏一杯。”
“不用!茶凉了正好喝!”耶律淳将茶杯在嘴边顿了顿,便就一饮而尽,“本王明天就给张珏写信,让他来南京,至少保证他一个汉军都监的职位。还有兀哥,虽然不是太成器,这次也顾不上了,让他跟着去南京,可以管一下宫帐兵。”
听到耶律淳这样子说,实际上也就是明确地表态被说动了,萧菩贤女喜形于色,立即接口道:“王爷的这些做法可视为雷霆手段,定会让某些人在场面上手忙脚乱,而妾身也正好便可以在这个时候使些春风化雨的手法,定要想办法从那个顾莫娘身上找出点他的破绽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