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那颗神王头颅爆裂的声音，仿佛抽干了天地间所有的声响。

血肉与金色的神骨碎屑，在那死寂中，无声飘散。

这一幕，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场间每一个生灵的神魂之上。

堂堂神界神王。

一尊足以俯瞰仙界，一念便可覆灭一方大千世界的至高存在。

就这么死了。

被人轻描淡写地捏爆了头颅。

苏若涵、司念、小七、凌雪，甚至是陆尘与素心，在场所有亲近之人，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无法理解。

更无法思考。

他们的目光在陆凡与那黑袍白发的身影之间来回切换，那两张完全相同的面容，此刻却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一个是他们熟悉的，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陆凡。

而另一个......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是一切杀戮与终结的化身，是万古寂灭的源头。

他究竟是谁？

他和陆凡，又是什么关系？

远处那三尊活了万载的问鼎大能同样惊骇莫名。

苏翠、谷蝶、茶姬。

她们死死盯着那道黑袍白发的身影，盯着他周身环绕的那亿万道肉眼不可见的杀戮之气。

那并非法则。

那是凌驾于法则之上的“道”。

以武止戈，以杀证道！

杀戮之道！

一种纯粹到极致，霸道到极致，足以令天地万物都为之臣服的绝对之道！

她们看不透此人的修为。

那片领域，早已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范畴。

她们只能凭借那源自道心本源的直觉，做出一个令她们自己都感到神魂战栗的判断。

此人的实力，远在九天之上那位太苍神皇的千倍、万倍，甚至是......亿万倍之上！

在他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蝼蚁......！

人群之中，唯独一人，神情不同。

柳玲珑仰望着那道孤寂而冰冷的身影，看着他与陆凡那同出一源，却又泾渭分明的气息，美眸之中，没有惊骇，没有疑惑。

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心疼与欣慰。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傻徒儿......”

“这么多年，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之所以能重塑肉身，站在这里。

苏若涵、司念、陆尘、素心......所有人之所以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皆是因为他。

对她们而言，或许只是弹指一瞬的危机。

可对他而言，早已是跨越了无尽岁月，埋葬了无数纪元的......沧海桑田。

而此刻，那神魂被恐惧彻底淹没的，莫过于九天之上，那位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太苍神皇！

戮天！

这个名字，这个身影，如同最恶毒的梦魇，再次将他拖回了万年之前那片血色的绝望！

与万年之前相比。

他，更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