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要不仅赐他高姓,名他为“牛”,更将护卫京畿的重任交予他手。在他心中,高要不仅是君王,更是如兄如父的存在。高要哪怕指着火坑让他跳,他二牛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如今,高要不在,他该听谁的?该怎么做?二牛并非蠢人,但也自知智谋远不及萧何、陈平那些文臣。他之前也曾硬着头皮去找过内阁首辅萧何,希望能得到一些指点。然而,萧何却以政务繁忙为由,避而不见,只让门人递出一句话:“此乃将军家事,亦是国事,请将军自行斟酌,便宜行事。”
二牛明白萧何的难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萧何身为文官之首,若是与他这个手握重兵的武将私下会面,无论谈了什么,都足以引发无穷的猜忌。不仅其他公子和朝臣会怀疑,恐怕连后宫那位精明的王后吕雉,都会立刻将目光锁定在他们二人身上。
到时候,被质疑的就不是支持哪位公子的问题,而是有无结党营私、甚至图谋不轨的野心了。这无关高要是否信任萧何,而是权力顶端的天然猜疑链。萧何的明哲保身,让二牛更加感到孤立无援,仿佛独自一人行走在悬崖边缘。
此刻,面对高麟这位名正言顺的嫡长子的拜访,二牛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他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公子言重了。末将深信,王上洪福齐天,昔日多少次危局都能化险为夷,此次也定能遇难成祥,不日必将安然回归。末将只需恪尽职守,稳定军心,静待王上归来即可。”他试图将话题引向对高要的忠诚和等待,委婉地避开站队的选择。
高麟似乎早已料到二牛会如此回应,他微微一笑,笑容温润,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缓缓抛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叔父对父王的忠心,天地可鉴,高麟感同身受。然而,世事难料,我等身为人臣、人子,也当时刻思虑周全,以备不虞。今日高麟冒昧前来,实有一不情之请,望叔父成全。”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二牛略显不安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坚定:“高麟早已倾慕碧儿妹妹贤淑温良,希望能与叔父永结秦晋之好,求娶碧儿为妻。若蒙叔父不弃,应允此事,高麟即刻便可入宫禀明母妃,请母妃亲自出面主持这门婚事。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什么?!”二牛闻言,猛地一震,手中的茶盏几乎脱手,他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高麟会打出“联姻”这张牌!碧儿是他的长女,年方二八,确实比高麟年长一岁,若论年纪倒也相配。
但二牛绝非愚钝到不可救药之人,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桩婚事背后所蕴含的政治意味——一旦他点头同意,就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乃至麾下七万大军的归属,与高麟牢牢绑定在一起!这就等于公开宣布,他高牛站在了大公子高麟这一边!
至于高麟口中所谓的倾慕已久,二牛是一个字都不信。自己的女儿碧儿,容貌不过中人之姿,性情也算不上出挑,针织女红、琴棋书画都只是寻常水准,绝谈不上令人惊艳。更重要的是,二牛骨子里仍保留着老派的思想,认为女子未出阁前不宜过多抛头露面,因此碧儿平日里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连咸阳的贵女圈都甚少涉足。
高麟贵为公子,日常活动范围与碧儿几乎毫无交集,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倾慕一个几乎足不出户的将领之女?这借口找得实在太过牵强。此前前来提亲的人家确实不少,但无一不是冲着他高牛手中的兵权而来,所谓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