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原本由甘草提着,一到前院,林云晚为显孝心,便亲自接了过来。
倒也是奇了,那食盒刚一拎到手上,林云晚的脑子里便莫名地响起了沈棠花的那一句“端稳些,热汤烫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云晚手一颤,吓得甘草赶忙伸手护持:“姑娘,当心!”
林云晚蹙眉头一拧,低声喝斥:“别出声!”
甘草只得噤声,默默跟在身后。
林云晚一路走得极其小心,生怕遇到个坎儿,或者遇到了石子儿崴了脚,被这热汤给烫着了。
正巧永平侯刚从外归来,远远地便瞧见她那副谨小慎微、步步迟疑的模样。
“也是奇了。”永平侯低声对身旁宋倓道,“棠花出身还不如她,行事却大方从容。她好歹是官家女儿,怎么反倒这般拘谨畏缩?”
连个路都走不好。
只是这话,叫宋倓怎么接呢?他只好抬头看了看天,这蓝天白云的……
永平侯不由得也往天上瞟了一眼,晴空万里,连片云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转身进了书房,刚坐下,门外便通传,说二姑娘给侯爷送银耳羹来了。
永平侯眼皮都未抬。
“治大国若烹小鲜”,可见烹饪需心思灵巧,一个路都走不好的人,能炖出什么好羹来?
“让她放下吧。”
永平侯连门都没让林云晚进。
救回老二的是她父亲,侯府好生养着她,将来许门好亲,也算报了恩情。
“侯爷,那这银耳羹……”宋倓试探地问。
“你端去喝了吧。”永平侯摆了摆手。
宋倓出门尝了一小碗,味道实在平常,侯爷英明!
再进屋时,却见永平侯正盯着自己,宋倓不由得心头一紧,难道方才侯爷说的不是真心话?自己不该喝那银耳羹?
“今日……就二姑娘送了银耳羹来?”永平侯终于开口。
“是。”宋倓低头应道。
“没良心的!”永平侯“啪”一声将兵书拍在案上。
没良心?宋倓一怔,但霎时便心领神会,连忙退出去打听。